明月见到他有理无理地垂着头,便轻移莲步,轻笑道:“你们不肯喝的东西,竟然敢加到二皇子乳母的饮食当中!当真是歹毒至极!既然知道说便有的活,不若现在说了,免得一顿皮肉受苦。”
那小太监愣了愣神,却是唯唯诺诺地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奴才并不知晓其中是什么——”
“大胆!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身畔的幻云已经怒不可遏,立即上前厉声道:“事临根儿了还不招么!”
他立即吓的一个寒噤,眼神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两个人,那两人却是见了瘟神一般地想要闪躲,芯妃心中怒意横生,立即大声道“小九子,拖出去给本宫狠狠的打,只要别叫死了,一张嘴还能说话,就不要轻了手下的功夫!”
“是!”小九子立即应声,便和其他几人扭了那小内监出去,不一会,窗外便传来一阵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凄厉地叫声让还跪在地上的两位太监也吓得胆战心惊,彩云啐了一口,便想着芯妃道:“娘娘,这两人怎么办?”
芯妃眼角余光将那两人鼠胆颤|抖的模样都收进眼中,她冷冷睨视一眼,便寒声道:“你们可有参与其中?”
那两名太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忙摇头,好似拨浪鼓一般地撇清自己的干系道:“娘娘明鉴,娘娘明鉴,奴才等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
唇角扯起一个令人心惊地冷笑,芯妃扶着彩云的手便重新回到座位上道:“与这等人共事了那么久竟然丝毫不能察觉,也是你们惫懒!”
那两个小太监急忙叩首磕头,口中不断求饶告错,芯妃心中凛冽怒气不断,却是一口气顶在心口,不得说话,彩云见状急忙为芯妃顺着后背的气息。
明月见状便低声道:“到底这件事情也是出在御膳房中用人不当,你们两人与他共事却不能察觉,同样有罪,便不要再到御膳房做事了,去浣衣局吧!”
两名太监急忙应声磕头,却已经是感激不尽地样子。
芯妃不耐地挥了挥手中的绢子,心中已经厌烦,欢云便立即将那两人打发了出去。
窗外的嚎叫声一叠声地加在一起,这边二皇子在帷帐之中却酣睡的正沉,芯妃轻咬牙齿,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这里,不多时,那声音便逐渐减弱,不过片刻,外头的动静便小了,须臾间,便见到小九子跑了进来,冲着众人打了一个千儿道:“回禀贵妃娘娘,那东西已经招了!”
单手在一瞬间便紧紧攥住卷草万福地鸡翅木雕花的椅子扶手上,那尖锐的护甲便几乎嵌进,却是用力地指骨泛白,芯妃一字一句地问道:“是谁?”
小九子面上亦是带着愤愤道:“那东西说,是芳常在指使了他在中和汤当中做了手脚。只因为他当时将芳常在的猫养丢了,便将他打发到了花房,那地儿下等人干的不是人活,他便想求芳常在将自己放出来,便被芳常在指了这个差事。”
芯妃听到这样话却是心中已经愠怒到了极点,她咬紧牙关才道:“看这样的情形,这蹄子是来报仇来了!”
明月沉吟一下,便吩咐道:“将那小太监捆了好生看管,不要叫他自尽了。”
小九子应声一下才下去,明月便转而温言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娘娘也必定知道这妻子的原由了,只是这样精细的功夫真的是芳常在能做的到的吗?”
芯妃眼神一晃,却是看向不远处一直缄默的阮无城,她才稳定了几分心神道:“将朱砂这样不易察觉地加到中和汤中,借着本宫信任这把双刃剑,便是要冤枉了阮太医。说起来这样的手段也不是芳常在能做的。”
水样星眸目光一凝,明月才蕴着几分思虑道:“娘娘说的是,之前芳常在的福瑞冲撞娘娘,想来这芳常在也必定是被人利用。”
芯妃呵呵冷笑,指尖的护甲随着她的动作不住地颤|抖着,然而当她静默身形,之间的震颤却没有丝毫减弱,她微微闭眸道:“这些人早就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着我母子俱损,真是想不到呵……”
明月却是不言不语地垂眸看着面前的烛火,原本世人眼中的天佳富贵,最是安全的地方,然而只有在朱墙当中的人知道,这其中的坚信,却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平静。
芯妃似是已经想到这一点,已经过了怒气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颓然地无力感,她逐渐蜷缩了自己的手,不无伤感地道:“想要平安度日怎么这样难?”
远山眉黛之中,双眸恍似春水一般乘车,明月直直徐徐地开口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芯妃闻言,却也只是露出一个苦笑,她摇一摇螓首,那鬓边的赤金簪子在火光下划过一道明亮,“如今应该怎么办?”
明月思索片刻,却是呐呐开口道:“这件事情必定是要回了皇上皇后的,明日将芳常在传来,当众审问,人脏俱在,她便不能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