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怀闻言立即应声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过去道:“姐姐你看看吧。”
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绣娘才后知后觉地嗔道:“原来你早就准备好这手了?”
嘿嘿一笑,谢子怀道:“我这不是怕姐姐不答应我嘛……”
“罢了罢了,你便拿来吧。”绣娘也懒得和他争辩,毕竟拿了人家的手软,这便将那纸接过放到了一旁的针线簸箕中,用碎布盖了盖道:“我回去找找剩下的布料,也要一个月才能做出来,你便等着罢。”
谢子怀立即喜笑颜开,应声道:“那就多多麻烦姐姐了!”
又说笑地客套了几句,谢子怀这才从绣娘的院子中走了出来,只是在离开院子的瞬间,唇角的笑意化作一道冰冷地弧度,轻缓地上扬起来。
舍弃不掉金钱的人,总是最好用的。
眼角余光微微向后看着,便见那绣娘正在自己的门前将那药材尽数装到枕套当中。
心中转圜了几分思绪,谢子怀很快便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离去。
燕嫔这几日总是惴惴不安,夜间也时常不得安枕,自从太医院的安神枕送来之后,燕嫔休息的好多了,这几日人也看着有些精神,皇帝见状也是高兴不已,来的时候也多了,这几日也是经常出入贤合宫,让一时冷寂的贤合宫变得热闹起来。
夜间,万籁俱灰,燕嫔服下安胎药休息,然而不到半夜便盗汗不已,人也有些迷糊,一直在睡梦之中呓语不已,荷香心中担忧,便又准备了安神汤,见到燕嫔馒头大汗的样子焦急地轻声呼唤道:“主子,主子您醒醒。”
燕嫔在睡意朦胧的梦中听到荷香的呼唤,逐渐清醒过来,身上的绛紫色睡袍也已经浸透了汗水,黏|腻腻地粘在身上,叫她也觉得不舒服。
“主子还是有些梦魇,您方才一直在说梦话呢。”荷香满眼担忧地看向燕嫔。
只见燕嫔的脸色有些发白,她颓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濡|湿的发丝道:“已经几日不得这样了,想来是今日有些燥热的缘故吧。”
睡梦中刚刚清醒的燕嫔还带着睡意地模样,因着做梦身上还是有些惊悸地痕迹,此刻虚弱的很,这时候见到荷香端着的安神汤,才挥了挥手道:“拿过来吧。”
荷香忙不迭地应了一声,送到燕嫔的面前,她勉强地喝了几口,才深吸了一口气抚平自己的胸口道:“这几日怎么没有听到野猫叫?”
荷香张望了一下窗外,才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安慰地笑意道:“主子忘记了,这几日都是谢子怀在墙根守夜,他这人生的壮实,便一直为小主驱赶着野猫呢。”
燕嫔轻轻地“哦”了一声,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地道:“也多亏了他,你明日再去库房寻些东西赏给他,务必叫他好生给我守着。”
颔首一下,荷香将那碗盏收拾下来道:“主子放心吧。”
燕嫔嘴上有些干燥的起皮,她应了一声,荷香便端了温水道:“主子喝几口润润嗓子再睡吧。”
燕嫔也不多言,此刻她的身孕才有一个多月,自然是要好生保养,便也不含糊地喝了几口,身上便困倦的很了,转身便躺下准备休息,刚刚躺下没多会,便咳嗽了两声。
荷香闻声不由得皱眉,转身眼神检查了一下周遭的窗户,才轻声道:“主子嗓子不舒服吗?”
燕嫔忍了忍咳嗽地意思,眼皮沉甸甸地道:“是有些毛毛的不舒服,你明日传太医来给本宫看看。”
“是。”听到燕嫔这样说,荷香也没有在意,就收拾了一下下去守夜了。
这一|夜难得的安宁,只是燕嫔不时地咳嗽着,声音也不大,荷香便也很快地睡着了。
斗转星移之中,日升月落,清晨的曦光微亮,荷香便被一叠声的咳嗽声音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便听见那声音来自燕嫔的软榻之上,她立即翻身起来,就见到燕嫔仍旧在睡梦之中,但是却一直在咳嗽着,眼睛紧紧地闭着,随着咳嗽的动作皱紧眉心,却是不得安宁。
荷香见状也是颦蹙眉心,便立即到外面吩咐了人请太医,这边一壁倒着温水,紧接着便到软榻边上叫道:“主子,您醒醒喝口水润一下嗓子。”
燕嫔正在睡梦之中,猛然之间惊醒过来,月影纱之中透进来的阳光恍若月光一般柔和,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嗓子眼儿又是一阵毛毛地痒痒,她立即咳嗽了两声,荷香急忙上前抚着她的脊背,一边递上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