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来临,梦魔一如几日来的习惯,向着陈浅伊的房中走去。
陈浅伊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眼神定定的看着男子的眉毛和眼睛,还有如樱花般美丽的薄唇,然后细细的将这一切慢慢的刻入心中。
梦魔不习惯两个人静处的时候,陈浅伊总是发呆,眼神哀伤的看着自己,很多时候,心中剧烈的抽痛,无法呼吸。
“怎么了?”她又走神,梦魔皱眉,眼中闪着疑问。
陈浅伊温柔的笑笑,然后浅浅的摇头,轻声回道:“没什么。”
然后,陈浅伊霍然的伸出纤细白嫩的柔夷,抚上梦魔的肩膀,一个极细的白痕,时间不久的伤疤,“这怎么了?”
梦魔皱眉,唇抿的紧紧的,许久才道:“指甲划伤的。”
陈浅伊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接着没有再说话,想必是在后庭花院与那些莺莺燕燕交好之时,女子受不住才划伤的吧,接着便苦苦的一笑,自己与他缠绵悱恻之时,在难以忍受,也只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
摊开手心,是无数交叠的大大小小的指甲伤痕,冰凉的纤细抚上那些伤痕,抬头望进男子乌黑矛盾的眼眸中,盈盈一笑,“什么时候,奴婢可不可以在皇上的身上留下一个疤痕,那样在奴婢走了之后,未来之日里,会不会也忆奴婢一次。”
梦魔淡笑,心底不知今日的她是怎么了,一直很温顺的她,今日却尤为惹人怜爱,伸手拢过女子乌黑及腰的长发,温柔,呵护,陈浅伊一怔,像极了前世的梦魇。
然后轻轻的将唇贴在陈浅伊的唇瓣,轻声喟叹:“朕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你。”素手伸出,环住男子的颈子,加深了接吻,室内春意,盎然不休。
萧珩因她的主动,抱起她的纤腰,放置在床榻上,眼眸放着异亮的光,盯着身下柔若无骨纤细的人。
细细的吻,浅浅的温柔,洋洋洒洒的布满她的全身,和往日的不同,每一个吻像是注入和魔力般,让陈浅伊的身子陡然升温,到最后,全身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发烫。
梦魔进入陈浅伊时,陈浅伊微微皱眉,轻喃低喘道:“会痛。”梦魔一愣,两个人对对方熟悉许久,然而每一次总是痛苦的记忆。
男子皱眉,轻哄安慰,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只是轻轻的细细的吻着她的唇瓣,想要给她安慰。在她的呢喃低泣中,他发出纯然喜悦的咆哮,然后两个人瘫软不动。
女子乏力的细喘着,许久,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微冷,紧紧的靠了靠男子,低声说道:“皇上从来没有对奴婢温柔过。”
一句话,萧珩微怔,那语气中的一份撒娇,三分抱怨,刺痛了他的心,紧紧的拥住女子,不消一刻,女子便沉沉睡去,徒留梦魔,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子的睡颜,沉思,一夜未眠。
转眼已是深冬,梦魔的立后大典渐渐临近,陈浅伊对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不闻不问,只是天天埋首苦干自己的活。
即使是梦魔夜晚来她的房间,她也丝毫不提他立后的事情,很多次,梦魔张口想说,却看见陈浅伊清澈的眼睛泛上的恍惚,便又缄口不提。
羸弱的身子日益消瘦,脸色也苍白的吓人,泛起点点怜惜,好几次冲动的想要立她为妃。
陈浅伊却始终是静默着,只是不再细细的打量着梦魔的眼神,不在对他偶尔的撒娇,只是每夜半夜心痛的醒来,再看见梦魔沉沉睡去的脸庞,心底总会紧紧的抽痛,窝在他的身侧,久久不能入眠。
她知道,这几日萧珩的晚来,是陪那个绝世美女,因为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胭脂味,她闻过的,是湘秋身上的味道。
她的爱情,她永远也得不到,她只能在黑夜无人的时候,偷偷的看着他,然后用着最后的时光,幻想着虚有的幸福。
在宫中各处都挂满了红色的双喜字和大红的灯笼时,陈浅伊便开始闭门不出,只是日夜拿着笔在大红的宣纸上写着什么,接着便掉下滚烫滚烫的泪滴。
梦魔对她的异样,不言不语,只是拧眉看着她的沉默和淡然,没有人想象出来陈浅伊心中的挣扎着什么,也没有人能感觉出来,她此刻心底的疼痛。
他们只有那几日的平和和美好,现在一切却又成了冰冷,他们才学会像情人异样接触,现在一切却又成了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