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和蓝熙文绕后街拐道王记药铺,为了王记药铺安全起见,本来蓝熙书是不打算来的,但钱大千的原因,使得他放心不下小安,人心难测,人一旦到了生死存亡什么交情都成了狗屁,蓝熙书不想用小安威胁钱大千,这样的下三滥手段一向是蓝熙书不齿的,但是关系整件事的成败,蓝熙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威胁,潜在的暗示对钱大千这样的老油条就足够了。
“老钱来过吗?”见面第一句话蓝熙书就低低的问王百草,王百草掩上后角门,早听贞姐说蓝熙书蓝熙文早早的到喜相逢大车店去了,王百草感觉蓝熙书还会再来的,果不其然,他第三次在后角门打逛的时候恰巧蓝熙书来了。
“没有啊!”王百草呆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肯定一句:“他没来!”
“你看见老钱了?”王百草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他的心乱了,他不知道钱大千怎么会卷进来,自从蓝熙书走后,王百草看着在眼皮底下活蹦乱跳调皮的小安心里就不好受,王百草真没见过蓝熙书他们执行任务时血腥的场面,但活了一大把年纪,听也听说的耳朵起茧了,他不希望老钱卷进来,触犯到根本利益,王百草知道,锦衣卫是公私分明的,前年夏十榆亲手杀了暗中倒腾铁器给鞑子赚取外快的一个心腹锦衣卫。
蓝熙书是夏十榆一手**出来的,王百草知道蓝熙书在原则方面深得夏十榆的真传,别看平时哥几个乱侃起来云山雾罩,一见真章立马黑白分明。
看王百草很紧张,蓝熙书知道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把王百草吓着了,赶紧展颜一笑:“您老别担心,我们目前很好!”
王百草老脸皱纹堆垒,他知道这是蓝熙书在安慰他,蓝熙书任何的计划行动他都不会过问一句的,但这一次王百草沉不住气了,他内心纠结挣扎,最终腆着老脸问:“小书!你能告诉我,老钱怎么回事儿!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我----”
“您看您说的哪里话!”蓝熙书拉着王百草进入关押赵耀文地窖的厢房外屋,蓝熙文掩上门,前面传来贞姐和小安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嘈杂。
丁哑看见蓝熙书喜出望外,微笑着冲蓝熙文点头示意。
“不瞒您说,当时尚未确定,我拿不准,又不得不做防范,现在我确定了,老钱是东厂的探子,跟东厂的竹竿狼李九木在一起!”
不光是王百草大吃一惊,丁哑都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东厂?老钱!”王百草嘴唇哆嗦了一下,凭他对老钱的了解,老钱怎么会和东厂扯上关系?
“李九木?”李九木更让丁哑吃惊,竹竿狼的名号更震耳发聩,野狐岭设伏截杀,最初听到的就是李九木,没成想换成徐娘不老,李九木居然潜伏在了虎牙口,钱大千如果为其所用,那么情形可想而知,他们一直和钱大千过从甚密,钱大千虽然不是锦衣卫的人,对蓝熙书在虎牙口的侦缉网不清楚,但他对蓝熙书哥几个太清楚了,这也很不妙啊!
“里面有蹊跷,老钱并没有透露一星半点儿我们的事,还帮我打了掩护。”蓝熙书觉得有钱大千投鼠忌器小安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钱大千根本和李九木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对李九木有所隐瞒也是极有可能,具体原因的蓝熙书苦思良久也找不出原因。
“小书!我知道老钱一定有苦衷的,他本无意权势富贵,他一直想摆脱军籍桎铐,所以更名改姓藏匿小安在我这里,投靠东厂一定情非得已,你一定要区别对待老钱啊!”说着,王百草的老眼噙泪为钱大千辩护。
大明自太祖朱元璋建国就建立森严的户籍制度,农户,匠户,军户,贱民堕户均是世袭相沿不革,祖祖辈辈传承不殆,若想更改难于登天,其他户籍尚不明显,特别对待世代服役的军户,执法之严,尤甚于历朝历代,有清军吏专司其职,凡从卫所逃逸,隐瞒户籍逃避军役,均处以严刑并株连宗族,有很多不想子女世代从军的人挖空心思更改户籍都办不到。
这样的户籍制度导致了一种奇怪现象,有心报国的人从军无门,无心沙场的人却被硬按在卫所服役,但这毕竟是极少数情况,君主忠孝思想长期渗透的封建社会,人们大多都觉得这是自己不可更改的命数,认命吧!没人敢于逆天行事。
偏偏钱大千是个不认命的人,他要穷其一生改变自己的户籍,逃是无处可逃的,他又不想和女儿永远这样,于是,有病乱投医,他拜神找错了庙门。
蓝熙书明白了,百思不解的心理症结一下子解开了。
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