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一声说道:“将军曾经跟我说过那么一段话,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
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
夫子曰:“何为不去也?”
曰:“无苛政。”
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
“对于绥德卫的战兵家庭而言,战争对于他们的来说,就是一头猛虎,随时会吞噬他们家人的生命。而这些战兵家庭一直支持我们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无苛政。但是这也仅仅是是他们支持我们的原因,如果我们跟其他地方一样抚恤这些士兵,却难以做到让士兵敢于去与猛虎搏斗。”
“我们要将陕西打造成真正的太平盛世,就不能前惧狼后怕虎,我们不仅仅要做到无苛政。还要为这些士兵身后事做到考虑,有负担我们也不能畏惧,那些伤残的士兵已经被老虎咬过了,我们为什么要哭于墓呢?我们陕西要想进一步发展,就必须做的更好,抚恤士兵是必须做的,让他们既没有苛政的迫害,让他们在受了老虎的威胁之后,也能快乐的生活,在这个条件下,陕西承受再大压力都无所谓。”
会议室内,一众文武站起身来,脸上都是动容之色,:“夫人仁厚,我等能为陕西谋划,乃是我等之福。”
陈曦妤此处引用夫子的话,虽然并不是很恰当,但是意思却非常清晰,他们这些大家族自诩为圣人门庭,自然不会去攻击孔子。
但是今日出手,已经是图穷匕见,看来都是自己出手有些冒失,看来自己以后做什么,对方多半会有所防范了。
高仁面带几分苦色说道:“与诸位大人相比,高某仿佛夜郎之民一般,然却哭了李栋将军,在神都要饱受攻讦了。”
陈曦妤笑着说道:“神都之事,将军自然会小心应对,不牢高参议费心了。”
众人心里暗自佩服陈曦妤,几句大义,便将高仁所带来的压力化解与无形,而高仁也意识到,自己妄图染指绥德卫的事情,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众人还在思索陈曦妤的话的时候,位于后侧的陈生微笑说道。
陈生年纪轻轻,但是翩翩有礼,对每个人都报以诚挚的微笑,并不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师爷头子而感觉到一丝自卑。
展开手中一份公文:“诸位大人,自沈阳和义县解救而来的百姓,我与政务司的诸位同僚,已经做好了统计工作。”
“连带沿途加入的百姓,我陕西新增人口二十七万七千五百四十九人,这些人口以男性居多,而且大多数在沿途经受了简单的军事教育,而沿途加入的灾民,也以丁壮居多,我们秘书处给出的一件事专门成立一个新的战兵队,其中抽调精锐男子,新成立一个三个团。”
“那他们的安置区域,军屯场所在哪?”吴又可问道。
“这二十七万人口,将安置在延安府(后世南泥湾)一带,这是我们秘书处的意见,至于未来具体如何,还请诸位大人一起定夺。”
说完他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后面。
众人很清楚,这是张不凡老军师的意思,这老军师虽然掌握着大权,但是行事谨慎,凡是不独断,怕事将来落的别人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