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质问,身旁的女人衣裙下修长的双腿舒展,侧头半靠在他的肩头,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眯起眼睛,轻启红唇,道:
“你是不懂,秋之不是我害死的,是他对我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而智儿......他不一样,三年前,我头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和你们都不一样,从那时起,我几乎每天、每夜、每刻都在盼着他成长,然后有一天——亲手毁了他。”
面具男子听着她仿若从地狱传来的呢喃嗓音,心中顿生出一股凉意,按下心惊,冷静地问道:“所以,你不光把我骗来禁着,还控制了他的人手,是吗?”
女子晃晃手中的酒杯,收起了刚才有些外露的情绪,道:“不然呢,你也知道,阿智是最听我的话了,他身边的人都被我调的一干二净,包括卢家那老头子留给他的,眼下,他又是一个人了,就像是他刚来到这长安城时,一样。”
“能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对付他?”
在面具男子坚持的目光中,女子将酒杯放下,痴痴笑着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莲步轻移到屏风边上,回冲他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比在红唇边。
“嘘,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让他杀了长孙涣。”
一路眼皮狂跳,遗玉赶到程府的时候,没经通报便朝里跑,程家的下人多事先得了吩咐,便没人拦着,告诉了她刚回府的程咬金现在哪后,便任她闯进了前厅。
程咬金正同程夫人和程小凤说着打探来的事,见到遗玉推门而入,不等她开口,程小凤便迎了上去。
“小玉,你那有消息了吗?”
遗玉摇摇头,也没答她话,扭头去寻着程咬金的人,草草行了一礼后,道:
“程叔叔,可是打听到我大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咬金搓了搓下巴上的络腮胡子,皱眉道:“侄女别急,这事出的蹊跷,皇上下了旨意,刑部的人嘴巴闭的严实,我打听了一下午,也只是有一些风声露出来,好像是谁家死了儿子,怀疑到你大哥头上,现在智儿该是被扣押在刑部,你放心,等明早上朝,我会向皇上求情,让你们见上一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死了什么人,会惊动皇上,又让刑部闭嘴,遗玉听了程咬金的回答,愈不安,但还是有礼地谢过了程咬金帮忙。
程夫人有些怜惜地招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柔声道:“好孩子,别担心,你程叔不会放着你大哥不管的,都这会儿了,你还没吃饭吧。”
心神不宁的遗玉摇摇头,伸手想要接过那杯茶水,胸口忽然绞痛,手上失力,茶杯便滚落在了她的裙面上,连接着有些烫的茶水渗进衣料,刺痛了她的皮肤。
“呀,快快,烫着了!”程夫人手忙脚乱地去拍她裙子,就站在一旁的程小凤连忙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程咬金正要喊人来收拾,遗玉却轻推开了母女俩的手,手脚有些抖地绕出席案,在程家三口惊诧的目光中,在程咬金面前跪了下来。
“程叔叔,侄女有个不情之请。”
“你这孩子,有话站起来说,这是做什么!”
“我想要见我大哥,我现在一定要见他,求程叔叔帮帮我,看在祖父和我娘的面子上,帮帮我。”
一厅哑然之后,在程咬金为难的目光中,程小凤率先祈求地唤了一声:“爹!”
“......罢、罢,”程咬金一咬牙,哼声道:“老子做事向来不喜瞻前顾后,怎地现在反倒变成软蛋了,侄女你起来,程叔是同那刑部的高志贤交情不好,但那大牢的确不是人待的地方,想来是有不妥,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来人,来人啊!”
几声高喊,一道人影匆匆跑了进来,程咬金从腰间扯下一块牌子丢了过去,洪声道:
“你速速去城南校场,让普贤带一支兵马来,告诉他们老子今晚要闯刑部大牢,没胆子的别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