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惟的脸色很快沉下来,语气颇为急切的开口了。
“你我的恩师王大人,不是辞官归家了吗,外面就有人传闻,说是王大人之所以被朝廷免去了官职,是牵涉到去年陕西的乡试,言下之意就是说陕西乡试高中的举人,怕是得到了王大人的照顾,甚至有人说本届陕西乡试的举人,都是给王大人送去了丰厚钱财的。。。”
吴帆徽的脸色也沉下来了,王相为什么被朝廷罢官,卢为标说起过理由,是因为朝廷之中的党争,不过朝廷之外的人是不大可能知道其中理由的,想不到有人居然那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若是说王相牵涉到陕西乡试的事宜了,朝廷怕是早就追查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进京赶考的举人肯定是明白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传闻,肯定是有人有意为之,这里面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天如兄还听到了什么传闻,一并说出来就是。”
“谦珏兄,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尽管说就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外界的传闻左右不了你我的。”
“有人说谦珏兄品行不正,不应该参加会试。”
“哦,有什么理由吗。”
“读书人应该是存天理遏人欲,想到的就是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事,不能够计较个人之得失,不过他们认为谦珏兄读书先就是想到自身的荣华富贵,这等的自私自利之认识,哪里是读书人应该具备的品性。。。”
吴帆徽的脸上神色很平静,他想到了吴缅清和卢为标的提醒,看样子姜还是老的辣。
“天如兄,你是如何想的。”
“我认为这些议论,都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日谦珏兄在状元楼之话语,我是完全赞同的,故而今日专门来拜访谦珏兄,不过我认为,今后还是需要注意一些。。。”
吴帆徽脸上露出了微笑的神情。
“感谢天如兄的提醒,我记住了。”
刘金惟离开之后,吴帆徽的脸色迅速沉下来。
朝廷之中党争的厉害,他只是在书上见过,从未体验过,当初吴氏家族与贺氏家族之间的较量,与朝廷之中的党争颇为相似,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只不过家族之间的博弈,顾及了相互的颜面,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可朝廷之中的党争就不一定了。
前来京城参加会试的各地举子,虽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官府,但毕竟还不是官府之人,可能有着热血沸腾的激情,很多场合也会激昂的指点江山,不过进入到官府为官之后,大都会学会收敛,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朝廷之中的党争,早已经蔓延到举人之中了。
不得不说复社的厉害,更不得不承认东林党人的精明,他们抓住了即将参加会试的举人,就等于是间接的掌控了舆论,为自身的展创造出来最好的氛围。
吴帆徽不反对这种集聚人心的手段,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集合众人的力量才能够办大事。
但是牵涉到自身利益的事情,吴帆徽就不会小视了。
外面出现的那些传闻,吴帆徽不用多想就知道来自于哪里。
这些传闻能够杀人于无形。
先怀疑你举人身份的合法性,陕西乡试主考官王相因为其他的事情被朝廷罢官,有人硬是牵扯到陕西乡试的事情上面,让陕西的一百多举人有口难辩,先就矮了他人一截,接着议论他吴帆徽的品行不端,读书博取功名,就是为了自身的享乐,根本不符合儒家思想之教诲。
这样的手段,与当年贺氏家族使用的手段,何其的相似。
所不同的是这是京城,造成的影响是很大的,特别是在举人之间流传,会让吴帆徽的声誉遭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恐怕就是他吴帆徽不愿意加入到复社之后的结果。
可以肯定的是,刘金惟也没有加入到复社之中。
吴帆徽对复社和张溥等人的看法,再次出现了变化,这张溥和复社行事的风格,颇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滋味,作为一个以学术交楼为主的学子之间的聚会团体,绝不应该出现如此的行事手段。
一旦张溥和复社有了这样的认识和做法,那么复社就注定要参与到激烈的党争之中,张溥本人注定也会遭受不一般的打击。
百无一用是书生,所谓枪杠子里面出政权,真的以为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就能够改变一切吗,张溥等人也太过于的幼稚了。
吴帆徽肯定会反击,不过他是实用主义者,与张溥等人打嘴巴官司没有意思,唯有在会试和殿试上面,彻底压倒张溥等人,才是对其真正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