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便是只得道:“请进来吧。”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她这刚一回来,桃枝就来了,消息倒是很灵通。只是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儿?
桃枝进来的时候,陶君兰便是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桃枝。数日不见,桃枝倒是憔悴了不少,人瞧着也瘦了一圈儿。衣裳看上去空荡荡的,风一吹人都要飞走了似的。
陶君兰便是微微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
桃枝恭恭敬敬对她行礼请安。
陶君兰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只是闲话家常:“不过是几日没回府,却没想到竟是有了这样大的变故。你和红蕖素日也是交好,如今便是多替她烧些纸,再帮着操办她的丧事,也算是不枉了你们要好一场了。”
这么一说,陶君兰倒是真突然现了一件事:说真的,桃枝和红蕖倒是很要好。而且不是一般的要好。平日有什么家宴,两人素来都是同进同出的。而且,红蕖一向也很是听桃枝的建议。两人就是行事上,也颇有点儿差不多的意思。
也不知道,红蕖的事儿,桃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也不知道,红蕖这么没了,桃枝会不会觉得难过?
说起红蕖,桃枝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儿,当即便是有些伤感起来,捏着帕子眼圈儿都慢慢红了。好半晌,才听见桃枝哽咽道:“红蕖糊涂,竟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两****一想到和她素日相处时候的情形,心里就觉得难受。她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果姐儿还那么小,她怎就舍得了呢?”
陶君兰看着桃枝似是真伤心,便是也叹了一口气,柔了声音劝慰道:“事已至此,伤心也无用。好好送她一程也就罢了。至于果姐儿,我也不会亏待了她。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咱们端王府的大小姐呢。”
话刚说完,陶君兰就瞧见桃枝面色一变,似有些怔忪疑惑。随后又勉强一笑带了几分询问的意思道:“难道,陶侧妃打算养着果姐儿?”
陶君兰笑了笑:“这是太后的意思。先将果姐儿放在我身边养着,待到王爷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之所以这样细细解释了,是因为她着实不想让人觉得她是想要将李邺的子嗣都捏在手里,更不愿意让人觉得,她夺人子嗣占为己有——即便是红蕖已经没了的情况下。
其实她还真不是很愿意将果姐儿放在自己身边养着。说实话,虽说红蕖没了,可果姐儿也毕竟不是她亲生的。要说她能待果姐儿如同待拴儿那样,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不到。如何能一样呢?拴儿是在她肚子里呆了十个月,然后她又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后生下的。拴儿就是从她身上落下来的一块肉。可果姐儿呢?这么干巴巴的抱过来,说让她养着了……她着实生不出那种感情和疼爱来。
她最多也只能做到尽量不亏待果姐儿罢了。要说一碗水端平……她却是着实做不到。当然她也没勉强自己非要做到,所以她只给人灌输一个概念:那就是她不去亏待果姐儿。只是暂时养着罢了。
她想,待到李邺回来,她也和他商量,将果姐儿交给别人养。毕竟,她肚子里如今还有一个,待到出生之后,势必是要将大部分精力和关注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的,到时候肯定会忽视果姐儿。与其这般,倒是不如给旁人,至少果姐儿也觉得幸福些。
桃枝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原来是太后的意思。我就说,侧妃如今怀着孕,怎好养着果姐儿?”
陶君兰笑了笑,没接话。
桃枝却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话语里有几分调侃自己的意思:“本来我过来还想求着陶侧妃,让我来照顾果姐儿呢。却是白操心了。”
陶君兰仍只是笑却并不说话。但是她想,她有点儿明白桃枝今儿来的目的了——怕是为了果姐儿来的。想想也是,果姐儿放在她这里肯定会被忽视,桃枝素来和红蕖交好,担心果姐儿也说得过去。
桃枝又叹了一口气:“我想每日过来瞧瞧果姐儿,不知侧妃可否同意?我的针线活儿还不错,也可以给果姐儿做些衣裳什么的。也是我的心意。”
“自是可以的。”陶君兰点了点头。这点要求,她怎么会拒绝:“今儿你来,就是想说这些的?”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她想下逐客令了,然后好和红螺说说话。离了府里这么些日子,她也是想问问府里情况的。
然而桃枝却是摇摇头,腼腆一笑:“今儿我来,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