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傍晚进府了一趟。
问起康王府袁琼华的事儿,刘恩却是摇摇头:“这个却是不知。康王内宅的事儿,都掩得深着呢。康王妃的治家手段不低。”顿了顿又问:“若是需要打探一二,奴才也可想法子。”
既然刘恩不知此事儿,陶君兰也就摇摇头:“这些不过是小事儿,眼下还是王爷的事情重要。你尽心着那头也就是了。我这头不必管。今儿叫你来,主要还是为了城外的流民。如今外头是个什么情况了?”
因城门关了,所以陶君兰也就吩咐关了府上的大门,只留采买用的小门。所以消息倒也不十分灵通。
刘恩听她问起城外的事儿,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倒是散去了不少,去了朝廷安排窝棚,每日领些稀粥倒是也很安分。不过剩下那一大半,却是怎么也不肯丢了手里的武器去朝廷安顿的窝棚。依旧嚷着要进城。”
“这么说来,王爷的法子倒是起作用了。”陶君兰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隐隐是有几分欢喜起来——
既然是有用,那么想必皇帝对李邺也会更加看重几分。
“是起了作用,不过效果甚微。”刘恩笑了笑,又摇摇头:“到底一路走来,剩下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再这么一分,还堵着城门口的那些人,就更不是什么善茬了。”
“那朝廷应该会在这几日就开始驱散了。”沉吟片刻,陶君兰这才言道。
刘恩也是如此猜测,当下也是点头:“侧妃准备的那些东西,应该快要派上用场了。真正的流民也离京城不远了。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些准备够不够。”
刘恩看了陶君兰一眼,到底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其实,这次先是干旱接着是大雨,再加上逃难,路上死的人真是不计其数。最后真正能到达京城的,其实人已不算多了。
刘恩走后没多久,李邺倒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瞧着李邺憔悴不少的样子,陶君兰心里都觉得有些疼,忙一顿忙碌,张罗热水张罗饭菜。
李邺看着陶君兰忙得跟跟陀螺似的,倒是不禁一笑,心里更是觉得骤然一暖。他这两日没能回来,每日心里都是十分想念陶君兰的。想看她忙碌替自己张罗事情的样子,想听她说些家里的琐事儿,唯有如此,才让他觉得真正的放松。
这样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觉。在宫里时候,他的神经没一时不是紧绷的——尤其是面对皇帝的时候,更是如此。如今的皇帝,比起以往来,不仅多疑且又暴躁了几分。
昨日一个内侍因端上来的茶不妥,被赏了五十板子,人都没了。一时间几乎让所有人都是有些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就是宝船太监,如今也是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两日可好?”在陶君兰替他擦手的时候,李邺到底是忍不住一把将陶君兰抱住了。深深的嗅了嗅她身上清淡的茉莉香,只觉得人都是清爽了不少。仔细看了看,才现她耳朵上戴的却不是耳铛,而是将******连着花梗戴在了耳朵上。小小的洁白的一朵,贴在圆润光洁的耳垂上,越显得花朵雪白娇巧,耳垂粉嫩诱人。
李邺犹豫了一下,到底没一口含上去,只是静静的抱着陶君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眯着眼睛养神。这两日太疲倦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几乎都舍不得动了。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只示意丫头们都退下去,自己也没动——反倒是忍不住抱紧了李邺。这两日,她也是思绪不安,如今李邺一回来,她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陡然人都放松下来。
比起李邺需要她,却是她更需要李邺。
二人都是没开口说话,静静的互相依靠了一阵,陶君兰这才轻轻动了一下,低声道:“饭菜都要凉了,还是快去吃罢。”
李邺却是没有回应。陶君兰抬头看了看,却见他已是闭着眼睡着了。当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样都能睡着,可见这几****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犹豫了一下,她到底是没舍得叫醒李邺,只是轻手轻脚的让李邺靠在自己怀里继续睡。而她则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李邺的背脊。就像是哄着拴儿睡觉时候的样子。
李邺虽说是疲惫极了才这么睡过去,不过到底也是很快就醒了。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醒来时倒是还舍不得动,又静静的享受了一阵子这般安谧的时光这才出声;“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