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话不过个幌子,李妈妈有事不会在信上说,她是说给自己听的,王妈妈心眼儿也不少,记下了李妈**话,等到大太太跟前回话时,王妈妈自然会帮着六小姐说些好话。王妈妈对丁柔刮目相看,李妈妈不是为几两银子就肯这般卖力气的,尤其是王妈妈又亲眼见了丁柔,同出府前的骄横偏执相比,丁柔柔和冷静了些,在她面前李妈妈有种面对大太太的感觉,六小姐有能投进去铜钱,将来的姻缘相比不错,此时结下分善缘,万一一日求到六小姐跟前也好张口说话。
似王妈妈这类府里的老妈妈可不仅是对主子忠诚,眼力上也是要有的,王妈妈不着急催促丁柔启程,陪着李妈妈闲话家常,并将李妈妈姑姑捎来的东西留下,以过来人的身份,规劝了李妈妈几句,恰巧王管事听了府里来接人的事,感叹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六小姐注定是官家小姐,王管事心一激灵,他是有心投靠六小姐的,匆忙赶回来,一进门便看见了王妈妈,王管事同王妈妈同一姓氏,早些年在府里时也有些来往,王管事笑道:“婶子。”
王妈妈乐了,“这声婶子我可有一阵没听了,听说你最近出息了些?”王管事端上花生干果,“婶子说笑了,以前没挨婶子榔头糊涂着,今日见了婶子大彻大悟,再不敢惹事生非。”
几句话逗笑了王妈妈,将白白的花生仁扔进口里,“我可跟你说,再敢薄待李家侄女,我饶不得你,我家小子可比你壮实。”
“侄儿听婶子的。”
他们围在一处说笑时,王妈妈听出王管事话里话外也为丁柔好话说尽,王妈妈有了准数,六小姐回去后怕府里会热闹上几分,她在大太太面前没李妈妈有面子,但也知道些许的内幕,四姨太太领着儿子进囘京,大太太欠着情分呢,况且四姨太太虽然是皇商赶不上丁家清贵,银子金子堆满仓,据说富庶得很。王妈妈估摸着大太太怕也有心嫁个庶女过去,才会来接六小姐。
“小柔,你别难过。”柳氏瞧着含笑的丁柔,一阵阵的心疼,往日明亮神气的眼眸黯淡了几分,没人比柳氏更清楚丁柔为了摆脱丁家做了多少的事儿,走又走不得,以往的安排心血全都白费了,柳氏真怕女儿撑不住,将茶盏向丁柔面前推了推,“仔细身子,没过去不去的坎儿。”
功亏一篑丁柔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就差那么一点点,丁柔笑盈盈道:“娘,我真没事,磨练罢了。”
柳氏仔细的看了丁柔,神色有些许的难过,“回府后,我...你是六小姐了,娘心里...心里...”柳氏擦了擦眼角,拉着丁柔的手,“小柔啊,你回去得听太太的话,离着三小姐远些,多同五小姐亲近些,你总事事同五小姐比,吃亏得是你自己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好也会宠着疼着,何况五小姐是个懂事的,太太是疼五小姐的,你不能因...因..”
说大太太坏话,柳氏有些抹不开脸去,可不交代清楚了,柳氏怕丁柔再犯傻,被太太彻底厌弃的话,丁柔不会再被打到庄子上,会直接远远的嫁人,柳氏在难以见到女儿了。
柳氏咬着牙,女儿比太太重要,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向佛祖忏悔,妄言的罪过报应到她身上,别怪囘罪丁柔,“因太太给你点好脸色,夸奖你几句便张囘狂起来,太太最厌烦得就是不知分寸的小姐,太太最疼得是亲生的,你想得太太另眼相看,得让着些五小姐。”
“娘,我记下了。”丁柔对红着脸的柳氏笑了笑,柳氏太老实了些,说一句不算坏话的话都难堪成这样,真不知道在丁府她是如何立足的,从这点看大太太为人不错,一直保护着柳氏,否则就算她再不争,再知道分寸,难保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娘不能再叫了,小柔,为了我好也为了你好,别叫了。”柳氏眼泪盈盈,“娘知道你懂事,心里想着娘,不在嘴上的称呼。”
柳氏搂住丁柔,“让娘再看看你,回府后你得搬去绣楼住着,我得在太太身边伺候,再见面不难,可说上几句贴己得话便难了。”
“我私下里叫娘。”丁柔不能冒失的挑战大宅门的规矩,想要活得好,就要懂得规矩,等有了实力才能破除让丁柔看不惯的规矩。
“我会常去看娘的,太太不会太过拦着。”
庶女亲近生囘母,对大太太来说并不算是妨碍,丁柔从没想过讨嫡母欢心,不远不近的恭敬着就好,该遵守的规矩守到,等将来嫁人,丁柔会想到法子不让太太算计她,走一步看三步步步筹谋,丁柔不信她会被嫡母捏得死死的,等回府后亲眼见到大太太再计较,原本身体里的记忆逐渐的模糊消失,丁柔全然占据了身体,原本丁柔的恨,恼,怨都随之消失了,丁柔没打算为其报仇,过好她官家小姐的日子,三小姐丁敏只要别再招惹她,丁柔乐得看她折腾,如何以庶女的身份得到好的高贵的姻缘。
丁柔坐上丁府的马车,最后看了一眼过了大半年的庄子,丁柔嘴角自信般的扬起,回到丁府后又会生什么呢?她总不会吃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