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沐因吉言的话,想起许多的事,她想着从前还曾梦想着,挣钱自立后,便离开江家。可惜那梦想,很快就破灭。她不由自主的轻叹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望一眼身边越大越娇俏的吉言,想着这几年她在自已身边,为自已付出的心力,轻声说:“吉言,难为你一直跟着我。如果没有给她们偷去东西,这事情我们只能就这样罢了。”
吉言望一眼沉静的江婉沐,说:“我听小姐的话.小姐从来没有亏待过我。那么珍贵的小镜子,小姐还赏我和我娘亲一人一面,娘亲说那小镜子要一两银子。我只要想着小姐要帮人写多少家信,才能挣得我手中的镜子,心里就难受。小姐赏我的头花,哥哥说那花可贵,他存了许久钱,都不够买一朵花给我。而小姐给我头花佩戴,自个却没银两买一朵佩戴.”
吉言边说边眼圈微红起来,江家别的小姐,时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庭院里扑扑蝴蝶、赏赏花。只有自家小姐,年纪小小,就懂得去外面的写字馆里,帮人代写着书信,挣着一个又一个的铜板。稍稍有银两时,便花费银两,买礼物送给她们这些人。
江婉沐自从几年前,以小厮的身份,在东街乱逛时,偶然找到一家写字馆的活做。她年纪小嘴巴甜,性情好,写得字端正大方,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她嘴巴严,不会对外乱说话。店家瞧多她几天后,也允许她不定期过去做事。
写字馆里的书生们,流动性大。他们本来也只是借故挣些零花用,便没有一个人去眼红一个小厮,熟客比他们多,挣的铜板比他们多。他们容下江婉沐,有空闲时,在江婉沐口甜下,还会顺手指点她一二。江婉沐在写字馆的日子一久,挣了些钱,又开拓了眼界。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想着一年前,她觉察到自已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写字馆的这份事,终究有做不下去的一天。写字馆里的一个好心书生,平日里体谅她年纪小,觉得她的字写得好,时常会照顾她,私下里,便悄悄帮她寻到一份钱多的活。江婉沐在这件事情上面,瞒着所有的人,她现在有心张口想说时,却又想到她还在江家,吉言知道的太多,对她们彼此都没有好处。
她只是抬头望望吉言说:“呆丫头,你们待我好,我心里明白.你年纪小,正是佩戴头花时.你仔细想想,要是我顶着满头的头花,那样子能看吗不跳字。吉言想到江婉沐说的那情形,再细瞧江婉沐几眼,见到她端庄的姿容。‘卟哧’笑出来,说:“小姐,又逗乐我。”江婉沐轻笑起来说:“那头花,你有时还是佩戴上头吧,就让那些小人眼红你比她们年少.”
吉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搓着手,脸红红的说:“娘亲让我同小姐说,小姐年纪大了,要存些私房钱。还有写字馆的那份事,那里来往人杂,要是能不做就不做。”江婉沐听吉言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江婉逸和江婉娴身边的人,哪是误撞到自已院子里来。想来是江家的人,觉察到自已在外面做事,又找不到证据,才故意来搜查房间的。
江婉沐站起来,在自已房间里随意走动起来.这些年,房间里的桌面上,早已开满无数的小裂缝,屏风已旧得见不到旧时模样。床,只要轻触摸,便会出'吱哑’的声音,衣箱外面早已让她用纸补过。江婉沐顺手摸下床上的被子,被面冼得白,她清冼时,非常的小心,还是难免会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