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叉开话题,说起了对国土、安监和街道的大致处理意见,廖湘汀仔细听着,“这么多机关干部,为什么单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机关里有党纪处分,有政纪处分,这些都很轻,但一旦到了检察院层面,那肯定是触犯了刑律,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重则判刑,轻则定罪免刑,算是能保留住公职。
“村里乱挖乱采,肯定有责任,再一个就是他,擅离职守,延误救援,是典型的玩忽职守。”
这就涉及到法律了,当然,调查组虽然由省安监局牵头,但省公安厅、省监察厅、省总工会、省消防总队、省人民检察院和秦湾市相关职能部门共同组成,检察院的反渎局是直接负责机关工作人员玩忽职守、滥用职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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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区检察院,许平秋检察长准备出席今天上午的通报会,他刚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号码不熟,接通电话后他却马上收起了怠慢之心,对方正是调查组成员、省检察院一位副处长。
检察院自成系统,干部任免都是系统内决定,对上面负责大于对地方负责。
“好,上午我就派人对接,您来开区一次,也不给我们平州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好好,可以,……我知道……”
放下电话,他略一沉吟,亲自打电话给副检察长鲁达,“你与李志刚过来一趟。”
鲁远不敢怠慢,当与反渎局局长一起走进许平秋的办公室,许平秋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很震惊,“省调查组上午通报会过后,把岳文涉嫌犯罪的材料移交过来,志刚,你亲自去取。”
岳文?涉嫌犯罪?
鲁远和反渎局局长面面相觑。
在这方面,检察院有过不成功让他逃脱的教训,也有过在前年的打黑除恶中精诚合作的愉快,鲁远自认为对这个小伙子认识很深,但区检察院在区里,涉及到区里的干部,总是要给区里汇报的。
“上面压着下来的,……查一下岳文的问题,金鸡岭的问题,在秘书工作时的问题……”
许平秋慢慢道,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理解,这也是检察院常用的办案思路,渎职背后往往夹杂着贪腐,贪污背后往往夹杂着作风问题——情人,这几乎是一个铁律。
但是,查岳文的经济问题,最终是要引向哪里?这,恐怕不是自己这个级别能办的案子。
鲁远与反渎局局长李志刚退了出来,领导定下的,肯定得办,这是毋庸置疑的。
“岳文,他一年到头……听说晚上两点还不睡觉,他会玩忽职守?”李志刚观察着鲁远的脸色,鲁远这位二把手,权力很重,同时分管反渎与反贪,论实际权力,不差于一位管委副主任。
“你这个还看不出来,查出问题来是针对谁?”鲁远低声道,“一个秘书请假正常,平时三百六十五天,没白没黑,还没结婚,巴巴地跑到丈母娘家送年货,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拿这个去作弄人家?”
“那上面的意思?我们要采取措施吗?”
“拖着吧,就说找不到人,打电话给工委办,让工委办看着办。”鲁远秃顶得厉害,但从面相看,是那种什么都看透了的人,到了这个岁数,他的座右铭就四个字,“难得糊涂”!
看着李志刚匆匆而去,鲁远回到办公室直接把电话打给陶沙,陶沙很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办谁不好,办岳文,不怕把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