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盟每日必赏,既感激又惭愧。赵无恤2014,从不间断,除了谢实在不知说什么了。魅影-冰心,支持杠杠。悄悄流逝的青春,新朋友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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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溃退的军队,最怕就是遭到敌军衔尾追击。管亥也是黄巾老渠帅,大小战斗打过几十次,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当前军攻城受挫之后,管亥命中军五百卒压住阵脚,其余各营队大小头目执旗收拢败卒,徐徐而退。
但管亥的全部注意力只在都昌城内,打死都想不到北面会冲杀来一支军队,而且还是罕见的集团骑兵。
狼牙飞骑一出,铁蹄奔雷,百箭齐飞,先击溃的就是西门的黄巾贼,数百惊慌失措的贼兵被快马利箭驱赶着向南门奔逃,将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的黄巾贼冲得一片大乱。
“不要乱,列阵!列阵!”
管亥声嘶力竭大叫,甚至抢过手下的指挥令旗,拚命挥舞,结果惹来一阵暴雨般地箭矢,中军贼兵,成片倒下,
“反击!反击!快射箭!”
黄巾大小头目乱糟糟大叫,贼兵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绵软无力。黄巾贼几乎没有制式弓箭,多为自制的单弓。射程有限,连披甲步兵都射不伤。更别提骑兵了。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铁蹄如雷,快马如风从黄巾贼众阵前扫过,马上骑士弦响不绝,密集的弦声响成一片。对黄巾贼众而言,简直就是死亡的乐章。烟尘漫天中,人影纷纷载倒。
狼牙飞骑从黄巾阵前划了个死亡半弧,搅起漫天烟尘与血雨,向东奔出百步之后。纷纷勒马,手中怪弓高举,出令人胆寒地呜呼呼之声。然后纵马飞驰,再向黄巾阵前动箭雨暴击。
百步之外,暴矢如雨,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如风吹蒿草般栽倒……如此干挨打不能还手的惨境,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扛不住,更别提几无训练的贼兵,而且还是败兵。
轰!贼兵终于扛不住了,哄然崩溃,四散而逃。
从都昌城头望去。但见平野之上,人潮如蚊,到处都是狼奔豕突的逃窜人影,各色半新不旧的旗帜、钲鼓扔了一地。
北海郡兵们看得目瞪口呆,连王修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此疾如旋风。矢如暴雨的弓骑兵,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是了。白马公孙的义从飞骑!可是,这里是北海啊,幽州骑兵怎会出现在此地?!
马悍一按太史慈肩膀:“你扫荡残敌,我追击敌酋。”
都昌南门轰然洞开,十三骑如风飞驰而出,与一百七十余狼牙飞骑汇合,旋即兵分两路。太史慈率百骑冲入黄巾南大营,驱逐残敌。而马悍换乘宝马银箭,自率七十骑衔尾追击管亥,直奔寒亭而去。
……
风在耳畔劲吹,血从肩背蜿流,所有感觉都已麻木,只有不停催马、狂奔,逃离那个煞星。
管亥从头扎黄巾的那一天起,不知打过多少仗,其中不少是败仗。但对他,甚至对整个黄巾军而言,打败仗没什么,家常便饭。他们这些人,聚则为贼,散则为民,一打就散,一散又聚,根本消灭不了。但这一次,真伤到筋骨了。因为折损了二十个黄巾力士,比折了千军还令人心痛,而且骑兵追杀败卒,根本没法跑。更可恶的是,那个手持血色妖弓的家伙,竟然有一匹快得惊人的宝马,甚至不惜甩开大部队,一路追击,箭箭夺命,生生将他随行十余骑尽数射杀。
现在,管亥的马力已尽,体力已疲,扭头,百步之外,追敌只有一人,但在他眼里,却比千军万马还可怖。
既然逃不了,那就与敌死战吧!
管亥深深吸一口气,放松长时间夹马腹而僵木的双腿。胯下战马遍体尽湿,喷鼻咻咻,不住颤抖,这马不行了……管亥摇摇头,吃力偏身下马。他宁愿步战,也不敢把性命寄托于一匹体力透支的战马身上。
马悍也缓缓松缰,他追了整整五十里,早过寒亭了。从乱军当中,模模糊糊看到一点人影,一直追到百步近距,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有马镫、马掌、高桥鞍等完备的鞍具,无论人或马都不会太疲惫,再加上银箭的神速,竟生生拖垮管亥。
管亥的长刀没有了,只得一把环刀。但见他解下裹头的黄巾,将布巾穿过刀环,绑了个死结。然后右手握刀,左手将布巾牢牢将右手与刀柄缠绕在一起,用牙咬紧结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管亥腮帮子一鼓,刀锋指向马悍:“来吧!做一个了断。”
马悍的魔瞳弓早已插回了弓囊,他空着双手,缓缓张开:“蝼蚁皆偷生,你就这么想死?”
管亥一愣:“我追我那么久,难道不是为了杀死我?”
马悍失笑摇头:“你也是一方渠帅,就那么没脑子?我若想杀你,还用等到现在?早在都昌城下时,我射人不就行了,还射什么刀?”
管亥怔了半晌,手中刀缓缓垂下:“你既不想杀我,为何却杀尽我手下力士?”
马悍淡淡道:“很简单,我要用你,就不能让你有私人力量。与其将来我用权利逼你杀,还不如在战场上给他们一个痛快。身为战士,战死疆场,岂非死得其所?”
“用我?你……你是什么人?”
马悍笑道:“你总算记得问些有用的东西了。我是大汉辽东郡骑都尉、领辽西白狼城守。我来北海,只有一个目的——将这万余黄巾乱民。带到辽西,给他们一条活路。你若怜自己部下性命。不想他们饿死、杀死、互易骨肉自食死,就帮助我,将所有离散的乱民集结起来,跟着我,我将会让他们重获新生!”
管亥茫然望着眼前的英武青年,跟着他,能活命?还重获新生?可能吗?
马悍牵马兜转,丢下一句话:“你们只有两条路。不干,必死!试一试,或许能活。管亥,你能当上一方渠帅,不至于连这个简单道理都看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