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了何家其实就两个泼辣的,张大花还是其中又不要脸又没脑子还胆小的那一个。大周氏一出来抿着薄嘴唇瞪了张大花一眼说道:“我们家好好的闺女嫁到你们老张家,你们给当牲口使唤,又打又骂,磋磨得只剩一口气了!”。
“真是满嘴胡说八道!何桃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口气了,说她绑了你们一家子要和离书,我看你们是怕死在张家不好交待才赶回来的吧!要真是何桃拿刀逼着你们,你们早怎么不来?哦,张大花一回娘家你们得了信就来,不就是听说了何桃再嫁得了礼金上门来讹钱的嘛!”
“若不是看在两家还有亲的份上,我们早打上门去了!”,大周氏叉着腰继续骂,最后直接放话:“你们老张家既然不要脸,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们家闺女也领回家去!我们老何家也写和离书,从此两家一刀两断!”
张大花立马闭嘴了!原本她就怕大周氏怕得跟老鼠见了猫似得,现在敢为娘家出头也就是仗着自己还怀着孩子。可是张大花能卖了一个孙女,就能再舍掉一个,说不定就真让她回了张家跟着一起饿肚子去。
大周氏环视了一圈:“再说何桃,就算她真的犯了事,她也早就再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我们老何家没关系了,有本事你们去大荒地闹去!何桃她男人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你们先打听打听他的名声,别有命去没命回!”
傅石的名声哪儿还用去打听,张大花回娘家早就说得一清二楚了!张家人是打着听能咬一口是一口的主意,让他们去跟丧门星讲理这不是送上门找死嘛!于是张家人彻底怂了,灰不溜秋地滚了。
留下张大花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地,抱着大周氏的腿嚎:“奶奶,别赶我走啊,我没有功劳有苦劳啊,肚子里还有咱们老何家的种呢!”
大周氏就吼了一句:“那你还不赶紧滚回屋去!”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何桃听完了以后顿时被张家人不要脸的程度和诡异的逻辑思维给震住了——奇葩一窝窝啊!
“太不要脸了!”,何桃对成老太感慨:“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成老太没接这个话茬,毕竟当初这门亲事还是她说合的,她也不想引火上身,就起了另外话头。
“我看你们小两口日子也过得挺顺的,以后也别就光躲在大荒地,还是要多跟村里人接触接触。”
傅石闷头赶车没说话。
何桃苦笑着说:“我也想啊,可是别人一见我就躲我有啥办法啊。”
成老太握住何桃的手跟她掏心掏肺地讲自己的经历:
“当初我嫁过来不多久他爷爷、奶奶就去世了,当时村里人不也是说闲话说我克死公婆嘛。过了两年我生了闺女,可是刚生完孩子他爹被抓了壮丁,一去就再也没了音讯。我一个人在家里要种田要带孩子,还要被那群三姑六婆说闲话。老婆子我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那段日子都想心酸。可是再苦再难捱,我不也熬过来了?你们呀就是太年轻,舍不下脸皮。”
“当初你成爷爷走的时候,我是担惊受怕,生了孩子连奶水都没有,家里又没粮,你素月姨饿得整日整夜地哭,我月子都没坐大冬天的抱着她到处去求人给口奶喝?我是一家家挨着问,哭求人家,还给跪下了。”
“没帮忙的,咱不怨恨。人家帮了忙,咱记在心上,以后报答。将心比心,以心换心,一来二去的,也就跟几家人慢慢有了来往。”
“我养大了素月,送她出了嫁,她女儿也跟你一般年纪了,眼看着也要成亲了。他们平平顺顺的,谁还会想四十年前的事情?”
“现在我一个人住在村头,有点头疼脑热的,隔壁邻居啥的都会来照看照看,也没见谁躲着我。”
“现在村里人说到我也就是叫我成寡妇,谁还会老记得我是当年的丧门星?”
“所以啊,桃丫头,石小子,你们可不能被人说一说就跟缩头乌龟一样的,就不出来了。”
“难道你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听完了成老太的经历,何桃一路沉默。
确实,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两个除了跟二叔傅泉以及何富国、何有梁、何莲四个人接触以外,就没跟村里的其他人有过交集。
她原本是觉得无所谓的——反正她上辈子宅习惯了,而且还在心里鄙夷“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可是成老太这么一说,她就隐隐有些担忧。上辈子就算再怎么宅,她还是要做五休二、朝九晚五,工作时跟同事交流,下班后和同住的室友聊天,时不时的也会跟朋友出去吃顿饭聚一聚,真正的与世隔绝她没试过,也想象不出。
如果下半辈子就只接触傅泉、何富国他们四个人,那种日子何桃想起来就有些不是滋味。
把成老太送到家后,何桃跟傅石一路沉默谁也没说话。
直到上床睡觉,何桃忍受不了这种悲观绝望的气氛了,她滚进傅石怀里,拉拉他的手:“石头,你觉得呢?成奶奶说的,你有什么想法?”
傅石听了就要动手剥她衣服:“生娃养娃是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