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种眼神，能刺痛自己心的眼神，那般绝望而心痛的眼神，那是让自己心痛不已的眼神，就和千年前那次的眼神一样。
突然后悔了，自己这么做，明明那么爱她却还这般欺负她，果然自己后悔了。
轻叹，起步向门外走去，怕是再晚些，小东西就会把这屋子也给轰平了。
但真当目及到那法阵时，溟殇已是倍感无奈，那是‘离火。地涌金莲’，这个圈阵就那么光芒万丈地包围了整个屋子。
“小东西，不至于把整个叶城都烧毁吧。”轻叹一口气，只是轻挥了挥手，法阵便消失了。
惊讶却不甘，挫败感油然而生，却是放下了手，深深地看了溟殇一眼，转身就打算走。
“小东西。”溟殇却是先快一步地抓住了悠若的手腕，百般无奈。
“你不是殇！你是谁？！”悠若挥开溟殇的手，警戒地看着他。
溟殇只是一瞬的惊讶，继而闪过笑意，云淡风轻地说着：“我是弄影，他的前世，是你最爱的人。”
悠若皱眉：“不对，我最爱的人不是你。虽然记忆只有片段，且残缺不全，但是那个女人也绝对没有跟你说过，她爱你。”
溟殇身子一僵，似是被揭开了伤心事，万分沮丧，神情落寞：“是呀，前世的你，也便是子然，至死，她也不曾说过她爱我……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我从来不觉得前世今生能混为一谈，什么我爱你是前世注定的，我已忘记所有，谈什么注定？我爱的人不是你，哪怕你是他的前世。”
“……”溟殇只觉恍惚，似在回忆着什么，幽幽然，“知道么，子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是在那次打赌的时候。”
“永生永世？！开什么玩笑，弄影，你或许可以困住我这一世，但是你绝对困不住我永生永世！”她哂笑着，眼中是对自己的嘲讽与不屑。
她不爱他，她根本就不会爱上他！他知道！他从来都知道那些都是他的自欺欺人……
“弄影，我不会爱上你的，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对你说‘我喜欢你’，哪怕生死垂危，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那般平静地说着，那般冷静地看着自己，就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是了，他知道的，她不会说，至死，也未曾说过……
悠若眉头皱得更深。
为什么他突然会这么伤心？为什么看见他沮丧难过自己的心会疼？为什么觉得有什么在与自己的意识冲突着？
“你，在伤心什么？”
“我在伤心，子然她真的从未说过，她爱我。”溟殇笑了，那般伤心的笑容。
“她是爱你的呀。”悠若轻垂眼眸，轻声说着，“她爱你的，她只是从没说出口罢了。虽然零乱不成章，但是那种看见你如同窒息般的感受告诉我，她是爱你的。”
溟殇一瞬的恍惚，轻抚上悠若的脸颊，喃喃：“子然……”深情而低缓。
“我不是子然，今生的我只是悠若。”悠若微扬下巴，固执地说着，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是么……”溟殇浅笑，凝视着悠若那清澈坚定的双眸，却是看见了另一个清冷，同样倔强的颜容。
悠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弄影好可怜，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或许是因为他眼中那和溟殇一样的柔情让自己产生了错觉，总之她是开口安慰他了，轻柔的声音仿佛和风拂面。
“我是悠若，我爱的是属于我的溟殇，而你是弄影，纵然是他的前世，但是爱你的人应该是子然。你成功了，相信我，她是爱上你了的，只是没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说出来，那个赌，是你赢了。上一世，你们的结局是如何，我不关心，我在乎的是我今世爱上的人，他叫溟殇，不是弄影。”
溟殇一愣，继而开心地笑了，灿若彩霞般的笑颜。
“小丫头，你赢了，想来他听见你这么说会很开心吧。”
垂下手来，抬首望向天空，无任何云彩，清澈透明，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其实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和她说的，是我们彼此都还太过幼稚，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她反而是离我越来越远。我喜欢她，从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起。她恨我，在我亲手将她刺伤，困住了她一生的那一刻起，至死，我依旧得不到她对我的情，至死，我们的相隔竟是一道鸿沟。”
又看向悠若，惨淡地笑了：“罢了罢了，那些都已成过往云烟，而我也明是个早已死的家伙，真的好羡慕，今世的你们，若果我们能同你们一般……”说至此，便不再说下去，只化为一声轻叹，再次凝视悠若的颜容，还是不禁又抚上她的脸颊。
为什么会这么像……
“弄、影……”悠若蓦地双眼迷蒙，恍若蒙上了迷雾，她艰难地抬头看向他，冷汗微冒。
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双眼不禁泛雾，轻扬起那般柔情地笑靥，轻应了声。
嘴唇微抿，有些迟顿地搂上溟殇的脖颈，仰面吻上他的唇瓣，脸颊泛着迷人的海棠红。
“小东西……”那般轻柔细腻地回吻着她，如同对一件珍宝，那般小心翼翼。忽想到什么，轻推开悠若，担忧，“你怎么可以强迫地把……”
食指轻按上溟殇的唇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轻声说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别来指责我的不是，最后一次了吧……看见你……”若是不强迫，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吧……
溟殇握住悠若的手，轻叹。
悠若抽出自己的手，在溟殇错愕之际又搂住溟殇的脖颈，吻了上去。
溟殇眼眸微垂，轻环过悠若，闭目，温柔而小心翼翼。
趁着空隙，低低地在其耳边呢喃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自是听清了她的话语，笑若春风般能消融所有的浮冰，带着释然的豁达，俯身，再次小心翼翼地吻上她。
“殇？”
“嗯。”
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轻环住他，浅笑：“你说，他们会去哪里？”
“黄泉碧落，或烟霏云敛，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个念想了，与今世的我们何干？”轻抚悠若柔顺的发丝，柔和说着。
“嗯，话虽如此……”悠若轻叹，倒也不想再提这些前尘往事。
“对了，殇，你发现自己的意识变成了弄影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怎么做到的……悠若忽紧张起来，死攥着溟殇衣服。
可别告诉她是昨天晚上，就算是他的前世，他今世的身子，自己还是会在意非常，觉得自己做了非常不忠于溟殇的事情，那可是会让她自己都狠狠唾弃自己的！
溟殇对于悠若这般紧张万分的表情和表现倒是有几分意外，继而也便知道了她的在乎，不觉莞尔：“在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有了和他共同的意识，在你梳妆时我同意将这身子暂时借给他。放心，陪你睡了一晚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悠若脸颊泛红，怎么听怎么觉这话有些暧昧不清？虽然确实是很暧昧的事情。
“好像是他死之前自己对自己下的咒，一个魇，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的选择，也就随着他去了，因为结果我很满意便也不计较了。倒是他趁机占了你几次便宜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呢。”知道悠若的想法自是与她解释清楚。早知道就不答应了，混蛋，竟然拿他的身子做轻佻于若的事情！前世了不起啊，还不是追不到自己的女人？他才弱爆了！
要是悠若知道此刻溟殇内心的想法定会大笑三声，调侃他的可爱劲儿。
“若，他倒是告诉了我不少有用的信息，想来这是他的用意之一了。”忽然严肃起来，语气都是那般凝重，让悠若一时诧异。
“他，说了什么？”
“是他的预感，他说，他有预感，我们会在不久后遇到一件大事，关乎生命的大事，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只叫我们提升实力，越快越好，提升得越高越好。这混蛋还玩味地看着我，嘲笑着现在的我们简直弱爆了。”默，有点不爽。
“这是，他和打一架的原因？”难怪难怪，她就说莫名其妙的干嘛和自己打一架呢。可是，那一架也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懒散了，自己现在确实弱了。
“嗯，详细的我们在路上说吧，你看，闹了这么一场，我们都还没吃早饭呢，下午不是还要赶路么？”又温柔下来，再次贴心着，让悠若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暖的，满满的。
“殇。”
“什么？”
“喜欢你。”
“嗯？嗯，我也喜欢你。”
莞尔，果然还是爱着属于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