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了不起啊!创世了不起啊!
2018-04-15 作者: 谙乐
圣主了不起啊!创世了不起啊!
“……啸啸,我是想夺你的政权了!”
“又如何?”
“……”
一晌沉默。
炎莫羽睫轻颤了下,掩去了目中的柔光,而神色显得愈发柔和起来,缓缓坐下来,提起茶壶为风啸沏了一杯茶,柔柔道:“这倒不像你了,我印象中的你是个稳重之人。”
“我将我的国家利益全权交予你,这么做,就不显得我稳重了?”
“你是在拿整个国家开玩笑!只是为讨我的欢心?啸啸,我觉得我有些糊涂,我开心你的信任,可是,这般果断,我反而彷徨了。”
轻转瓷杯,浅笑,而目光深沉:“你会背弃我么?”
“不会。”坚定,不疑。
嘴角不由再次上扬,眼中也染上了笑意:“既然如此,小火焰你倒是问了些多余的。”
“啸啸……”
“你不会出卖我,不会让风国陷于危难之地,这样就足够了。至于帮炎夭,先说好,我这次确乎是来占炎国便宜的,你知道,风国的海鲜着实昂贵,本来想讹诈炎国一笔,而又遇到这岔子,放心吧,我回国后会处理好这个条约的,至少等你哥熬过去了再说,还有,我只负责给炎国提供秋粮,价钱可以降低,但一分都不要我做不到。”
“成交!”炎莫眼睛一亮,一扫之前的焦急、黯然、娴雅。
风国愿意提供秋粮,这就足够了!她怕的不过就是三国封杀炎国的粮路,那样的话,不是她不相信她的哥哥,是真的,不敢想象那会有多难!
三国的联合……这是她最怕的情况。
“是不是还打算封后不久就寻访各国?”风啸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一国之帝老是在外溜达,这样真的好么?炎夭到底是修了哪辈子的福有小火焰这样好的妹妹!
点头如捣蒜。而神色柔和下来。
小水花,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至于是否成功……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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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石苍松,青云流水,轻烟香炉,袅袅飘散,余余檀香,好一个恣意的仙境之地。
棋盘交纵,棋子交错,黑白分明。
有那么两个如仙一般的男子坐于磐石之上,神色自若,对弈。
“父亲。”
一个显得稚嫩的男童之音,轻轻唤着。
是个长相精致的男娃子,不过十余岁,眉宇间是不符合的沉稳与凝练。
闻声,紫衣之人执着黑棋正欲下子的手一顿,收回手来,将黑子搁下,看向男孩,浅笑,柔和询问着。
“君儿,何事?”
被唤为君儿的男孩不过有礼作揖,而后看了眼自己父亲对面那个白衣男子,微抿唇,轻声说道:“回父亲,君儿认为君儿已经成长,可以独自离开这儿去其他界面见识世面了,所以,恳请父亲准许君儿离开仙域。”
紫衣男子显然是一愣,好看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而后浅浅微笑:“君儿有如此觉悟为父倒也欣慰了,这是出仙域的紫金石,你定要好好保存着,莫丢弃了,若遇不测,为父也好来帮你。”
紫衣男子展手,修长白皙的手中便是出现了一块精致的紫色石玉,缀在一根黑绳之上。
男孩上前取过石玉,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而后望向紫衣人,表情严肃而坚定:“君儿不会有求父亲来助之日。”
紫衣男子只是笑着轻摇头:“照顾好自己,莫苦了自己。”
男孩只是抿唇,轻颔首,行礼告退:“父亲安好,圣主大人安好,君儿告退。”
“去吧。”
看着男孩远离的坚毅决绝的小小背影,紫衣男子目光终是略显惆怅,轻轻叹气,执起黑子,凝神,下子。
“小君帝如此脾性倒与你年轻之时颇为相似。”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带着戏谑,执起白子,随意落子。
“我是君儿的亲生父亲,若是不像我,倒也奇怪了。”紫衣男子再次执子,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眉头微皱,思忖着,谨慎落子。
“你如此轻言答应让小君帝出了仙域……你那位贤妻可是知晓?”望着局势险峻的棋盘,白衣男子不过微微一笑,浅灰色的眸中无丝毫波澜起伏。
“我便言是你的主意,说是让君儿去历练。”无所谓说着,没丝毫撒谎的愧疚之感。
白衣男子无奈浅笑,望向紫烟袅袅的香炉,忽轻声询问:“你舍得?”
“有何不舍,君儿的脾性我自是了解的,倔强如他是不会向我这个仙域最尊贵之人求助的。”紫衣男子目光微闪,多少无奈。倔强如君儿,怎会向自己最敬畏的人求助,他不会让自己最敬畏的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样子,多像呀,年轻时候的他自己。
白衣男子不过扬眉,摆了摆手,放下了白子:“不下罢。”
“不下了?!你说不下就不下?!是你提出来下一盘的,我这么配合你,跑云烟崖陪你下一盘棋,你知不知道等你一次要多久啊!上一盘棋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吧!!”紫衣男子怒了,差些语无伦次了。
“这样就够了。”白衣男子不过浅笑,一点也不把紫衣男子的气恼放在心上,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嘴角扬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喃喃,“这就够了。”
紫衣男子语噎,低首看向棋局,而撇了撇嘴便是漫不经心:“你这次又设了什么局,等着谁来跳呢?”
“可不就是你么?”
“!!”
看着快暴走的他,白衣男子掩唇轻笑:“不过棋局,当真不得。”
“那可是你设的棋局。”紫衣男子冷哼一声。千年前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又这么说,以为自己不知道么,还不是把自己儿子搭进去了!!
“我先告诉你,要是君儿真出了什么事情,我!……”
“你当如何?”
“我又能如何!”紫衣男子瞪了白衣男子一眼。圣主了不起啊!创世了不起啊!
“你也莫说得这么可怜,那是小君帝的命格,可不是我能随意安排的,那是他必走的路。”
“可是,君儿还小……”
也不知道刚才谁答应地那么爽快,现在想起来自己儿子还小啊!
白衣男子无所谓地一别头,便是看见了一抹浅淡的紫色身影袅袅而来,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淡淡说道:“瞧瞧是谁来了?”
紫衣男子微蹙眉,半信半疑地侧首望去,那抹浅淡的紫色身影已是越走越近,相貌柔婉的一个美丽女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又恢复常态,温柔款款:“卿,你怎的来了?”
“听说你和无华在云烟崖下了五天的棋,看你还未归,便来瞧瞧,如何?”女子来至紫衣男子身畔,微倾身端详着棋局,发丝滑下,蹭过紫衣男子的脸颊,女子身上有清淡的馨香,撩人心弦,微痒。
伸手轻拂过女子的秀发,把玩在手中,无所谓地说着:“这混蛋又耍赖,下了一半又不下了。”
女子凝目,望着棋局,眉头越蹙越深,而忽的释然,松开了紧索的眉头,直接坐到了紫衣男子的腿上,靠在他身上,懒懒道:“下到这步就行了,再下反而没意思了,无华,可是这样?”
“是矣。”白衣男子浅笑着,浅灰色的眸中无任何波澜,“还是你看得透呢。”
紫衣男子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抱住了女子的腰,就似,害怕女子消失一般。
女子目光微闪,轻拍了拍紫衣男子的手,就似,在无声承诺与安慰着。
“君儿呢?”女子忽跳开了话题,回首看向紫衣男子,询问着。
“君儿?应是在自己的书房看书吧,卿知道的,君儿能在自己书房窝好几天呢。”紫衣男子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而丝毫没有撒谎的愧疚感。
“那倒也是。”女子竟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君儿,整日看书不理我这娘亲,我可是会不高兴的。”说着就站了起来,打算走。
“别,卿。”紫衣男子赶忙拉过女子的手,阻止女子离开,柔柔唤着,眉宇间皆是柔情蜜意。
女子看着紫衣男子这般温柔的模样,倒是起了几分疑:“拉着我做什么,我不过去看看君儿,好叮嘱他要注意照顾自己,莫累了自己,君儿还小呢。”
君儿还小……
不知为何,紫衣男子眼皮跳了下,只觉心里拔凉拔凉,有种女子发现自己已经把儿子放出去,自己会,被虐得很惨……
“卿,卿……”紫衣男子拉过女子的手,展开又握合,指指相绕相摩,眼睛一直闪着柔和的光泽,柔柔唤着,带着期待与希冀。
就差没摇尾巴了……
女子无奈,只得暂时打消看望自家儿子的念头:“又有什么事儿?”
“想你了……”
“不过五日而已。”
“就是想!”
“……”女子语塞了,伸出另一只手轻拍男子的手背,轻柔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的离去便是永远的无言。”微笑着,而眼底闪过一丝裂痕,如此深刻。
女子低首,羽睫微垂:“你总是这般自私,利用我的愧疚好求全你想要的。”
“我不想忘记。”
双目相视着,刹那的凝结,好似一幅画卷了,男子俊美,女子温婉,紫衣成双。男子笑容清浅,而又痴痴望着,女子恬静,目光柔婉带着淡淡哀伤,而那抹情,看得深切。
白衣男子坐着,手中把玩着黑白棋子,静静望着这对绝配的人儿,浅灰色的眸子无所波澜,而嘴角微扬,无声笑着。
“我听说遥远东侧有座古山,上有一块望夫之石,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轻轻开口,没有丝毫打扰的愧疚之感。
女子闻声,回过神来,侧首望向白衣男子,道:“无华,你这次准备在神界呆多久,你与我说一声,我也好让他们给你准备客房。”
“罢了。”白衣男子站起身来,拂了拂衣摆的褶皱,浅笑着,“就不叨唠你们了,我去魔域再会会老朋友也就差不多了,那个人,也就该行动了。”说着,身形便是开始渐消渐散,就好似,从未来过此地,也只有那盘相持不下的棋局证明着,这儿确乎出现过一位圣贤之人。
女子再次瞅了眼那莫名其妙的棋局,忽言:“你莫不是瞒了我什么?”
“怎会!”
女子浅笑,看向紫衣男子,目光流转,媚态纵生,柔柔道:“五日未见,可想我?”
“想!很想卿呢!”
“如果你不想再想下去,那就告诉我我不知道的。”
“!!”紫衣男子笑容僵硬了,开始左顾右盼,眼神闪躲,吞吐了半天有余才扭扭捏捏地小声嘟囔着:“君儿去人间了……”头低得很低,好似,犯错的孩子。
“君儿去人间了?”女子眉头微蹙,而又舒展,“君儿还小。”
“君儿不小了……”神色闪躲着,只是紧紧攥着女子的衣摆,生怕她一气之下离开了。
“想让我不生气么?”
“想!!”
“陪我去人间。”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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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事横秋过,一记断箜篌,霪雨霏霏,珍露未挥,昨日之恨尚悠悠。
去年秋,落花过枝头,洒下一片恨离仇。秋千依旧。
炎语陌静静望着院中的残破与荒凉,那日愤恨摔的瓷瑶尚在,她未曾收拾,这花稀草长的杂乱一片狼藉,她未曾收拾。
怎的才过两季这好好的院子便乱得好似长年无人打理,就好似里面不曾有人烟,而那大槐树下的秋千还在,她也依旧……住在里头呀。
“玉侯大人?”声音柔柔,步姿生莲,款款而来,是个娇柔之貌的女子,尚年轻。
炎语陌回神,侧首望向身旁柔柔的女子,眼帘微垂,温和地询问:“你怎的来了?”
“妾身适才送参汤于玉侯大人,怎想的竟未见大人,料来大人定是寻姐姐来了,便信步而来,果见大人立于此呢。”女子恬静之姿,柔柔说着,无所巨细一一告之。
炎语陌目光微闪,望回院中。秋千尚在,她便仍在,箜篌之音尚未断,他知道,她在屋里头。
女子浅笑着,柔柔道:“姐姐又独抚箜篌,空守闺阁呢,大人怎的每次来此也不进去看看姐姐?”
炎语陌本温和的神色一凝,目光微冷,平淡地扫了女子一眼:“碧水,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