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被攻破之后,李家自然也没能逃掉。可李榕素有贤名,煌汉贼压根就没有为难他,只是公事公办的的审核他家人的功勋。甚至,王闿运和王摩亲自出马,去请这位出山,担任官学学正。
“学正?那不是国子监的八品官么?堂堂翰林,竟然被如此羞辱,还忍得下来?”王五问出了心中疑惑。
“不然。”知府摇了摇头,“壮士有所不知,煌汉在阆中成立了三所学校,一所六韬武学,一所中正太学,一所煌汉官学,太常之下就是学正,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知道,反贼无论军政,均要入学深造,所以,大部分官吏,都和李大人有师生之谊。”
“李大人这人精通诗文、工书法,晚年治学更为谨严,何况他教学授业有方。这学正一职位,除了湘绮先生,就是他最适合。如今,反贼的文官,地位最重的,除了湘绮先生,就数李大人。你说,你们由他的族人陪同前去,反贼如何会不给面子。”
“奇怪。照你的说法,这反贼夺人族产,褫夺功勋,应该是横征暴敛的短视之徒,可为什么李大人会不为朝廷尽忠,反而为反贼效力。”王五有些嗤之以鼻,“看来,这读书人的忠义,还是行不得。”
知府苦笑不已:“壮士,你有所不知。这煌汉贼是历朝历代,最为荒诞怪异之贼。你可听说,一旦承认别人的统治,登记造册之后,立马给你发房屋、田亩、军票的?”
“哈!”王五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就是有万贯家私,也禁不住如此挥霍啊!”
“要不是这样,那些无知小民,如何会被蛊惑。煌汉不灭,天下不宁。诸位,万望你们以国事为重,替天下除去这倒行逆施的恶贼。否则,天下必亡于此贼手中!”
王五没有说话,他也不是心甘情愿参加此事的。国事艰难,为了大义,他当然不惜舍身,可用这种方法,他很是不爽。
何况,忠义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一刀在手,天下我有,他王五,靠的是掌中刀横行天下,而不是口中嘴。
此时,在城中买东西的人也遇到了**烦。
“奸商,一群奸商。为什么你们这里粮价这么贵!”林黑儿气的俏脸通红,恨不得一鞭子将眼前这个死胖子给抽死。
不过置办些干粮、肉感、干果、清水等物路上用,还有,买一些黑豆、干草之类的喂马,如果有换乘的马也买上一些。可谁知道,一打听物价,她感觉自己是不是来到了黑店。
但现在一连打听了十家,个个都是这样,价格贵的离谱,脾气再好的人也得发怒啊。
“客官,对不起,但小店本小利薄,真不认识你们这银票。你们要是有现银的话可以,铜子儿也成,军票也行。可是你这银票,我们真不认。”另一边去买东西的人也遇到了麻烦。
因为,别人不承认他们的银票。
“军票,军票是什么?”李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个词。
作为飞贼,必须要学哪些东西值钱,轻功好飞檐走壁是不能做一个好飞贼的。还得懂得侦查踩点,制作各种器具翻墙入院,撬锁开锁。不仅如此,还要学习辨别物体的价值。不然,偷个几十两银子就在偷笑,却不认识旁边的书籍文玩玉像金佛,价值几万几十万两。还要会做人,消息灵通。不然,人缘差,消息不灵通,随时被人卖了不知道,惹到了谁不知道,弄到赃物找谁出手也不知道。
李三是贼众之贼,这些东西当然都懂。问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么离谱的物价,也是第一次听说军票。
伙计神秘的笑笑,用手指了指南边。
李三还是一片茫然的样子,但翻手就是一粒金豆子塞了过去。
伙计脸色一变,不着痕迹的将金豆子收走,然后压低了声音:“爷,南边煌汉发的军票,比银票还管用。南边人用现金现银买粮,早先还是三倍价格,市面上大部分存粮都被他们给收走。现在,粮价涨到十倍,他们还在买。其他东西也是,全炒起来了。我们汉中府还算好的,你去下面的集市和县看看,越靠南,价格越贵。地主老财和农民是都笑惨了,都等着南边人继续买。要不然,那些民团和官军哪里会放水。军队里的军粮,他们都在倒卖,你们啊,趁早出手,不然,买不到东西的。”
擦,原来这些人通匪!李三眼皮一跳,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