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去首都北京

2015-09-13 作者： 戴三多

002去首都北京

三月三是鬼节，不过，德都一带流行吃地菜煮鸡蛋，说是辟邪。吃过中饭，揣上几个地菜鸡蛋，戴效章告诉老婆，说我上班去了，这段时间学校里搞省重点中学验收，事情很多，周末我就不回了。

你爱回不回，我懒得理你！老婆嘟哝了一句，睡午觉去了。本来，老婆这样的口吻和语气很常见，戴效章早就习惯。可是，今天听起来，他觉得很难受，甚至有种钻心般的疼痛。其实，这个学期他一直没有上班，原因就是他在网上散布有损市教育局领导和学校领导的言论。

晚上，戴效章坐在省城开往北京首都的19次特快列车上。他不时掀起窗帘，向车窗外张望。窗外青山古道，树林楼影，黑魆魆的野茫茫，深不可测。连续几天来的扁桃体发炎，令他舌干唇燥，全身发烧，一天吃四次退烧药消炎药，也起不了作用。他吃力地爬上中铺，车厢里晃晃颠簸，开始闭目休息，头昏昏沉沉，半醒半睡之中，脑海里翻腾着一件件痛心疾首的往事。

这个学期期初，殷明以学校校务委员会的名义找他谈话的，参加的是几个副校长。殷校长说，市教育局的领导通知我校，这个学期暂停你的工作，好好反省，写出深刻检讨。

这个结果，戴效章早就料到，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压着愤怒，说我犯了什么错，请上级领导说明，要我停职反省，我得看到教育局的红头文件。

殷校长说，红头文件没有，是周副局长口头通知的。效章啊，我劝你以积极的姿态接受处理，不要闹情绪，更不要闹事，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戴效章很想说明自己没有发那篇网文，是谁发的他也不清楚。可是，他想到即便自己解释，教育局的领导也不会相信，平日里关系好的殷民为了自保也不会帮他说话，索性不讲。据理力争一番之后，结果并没有改变。

戴效章还想说，殷明极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了，局里来了领导，我得去陪他们，走吧！下午，戴效章打殷明的手机。殷明火冒三丈，硬着舌头骂道，妈的，谈什么谈，就这么定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校长怎么跟土匪似的？

翌日，戴效章提前到了学校，去等殷明，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八点半以后，殷明步态不稳地从小车里下来，走向综合楼。他好像还没有醒酒，一身酒气。在走廊里，一个老师看了他一眼，殷明伸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妈的，看老子干啥？那老师捂着脸，不敢怒更不敢言，急忙躲进自己的办公室。

好心的同事劝戴效章，说校长就是这个性子，发发火就没事了，你别放在心里，过段时间再去找他，道个歉什么的，就没事了。

戴效章想，再不找校长谈就迟了，自己待岗在家，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在工作上和他唱反调，即便那篇网文是自己写的，也罪不至此。想到这，他鼓起勇气，还是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

殷明睁开被酒精烧红的眼睛，狠拍一下桌子，大怒道，不谈！你不同意，就去告，有能耐你去北京告！老子不怕你告！你不告到我，就不要回学校上班，老子下你的岗了。

殷明当了近十年的校长，一贯横行霸道，大家已经习惯逆来顺受。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戴效章忍无可忍，争锋相对地说，我告不倒你，就绝不会再见你！

经过近两天的颠簸，首都北京的车站终于到了。迎着朝阳，戴效章出了火车站。他先到了最高人民检察院，向接待人员说，我是一名来自德都市的人民教师，来举报我校校长殷明和教育局局长范德贵的贪污腐败问题。

接待人员说，你去你所在省的省检察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