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夫人听罢,不禁是展颜道:
“好好好,孩子,你……你可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仰阿莎虽然顽劣,但在天玑夫人面前却是规规矩矩的,低头回道:
“回姨母,阿莎此次前来夜郎,所为便是将蛊王交予姨母,说是要让姨母办一件大事……”
天玑夫人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不过此刻倒是不急,待到月圆之夜,吾在安排你入宫。这段时间倒是无事,可尽管在柯洛倮姆住下。”
仰阿莎也知道月圆之夜乃是蛊王效用最强的时候,于是说道:
“姨母宽心,阿莎此番前来便是助姨母一臂之力的,届时自当听从姨母安排。”
天玑夫人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此时,候在其身旁许久的毕摩又不无担忧的言道:
“诸位,再过得几日便是国王寿诞,届时各部酋豪皆会入城朝贡贺寿。到时候城中只怕亦是鱼龙混杂,各位于城中走动时千万要一切小心谨慎!”
杜宇进宫之前便已是听得驿馆的人是说起过此事,因此也早已是做了安排:
“二位请放宽心,杜宇这几日于宫外自当是多加留意……”
此时,只见天玑夫人是只身是坐于主座,而使众人是各自坐下。但见其面色甚是憔悴,略带有一丝的忧伤,又是故作长叹一口言道:
“毕摩此前已是将一切与小君言明,锦织公主家国不幸,吾亦万分痛心,然现如今夜郎亦是值此多事之秋,也委实是有心无力,还望公主殿下谅解……”
杜宇听了,却甚是坦然的回道:
“君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夜郎的情由杜宇已是了然。而此番杜宇之所以前来,首要之务,乃是驰援,而并非求援!”
天玑夫人听得杜宇此言,瞠目一怔,待她再缓过神来,不禁是赞许道:
“日达木基原于清醒之时,亦时常提及令尊先君乃是蜀国的一代豪主,可谓亦是推崇至极。今日得见公主英姿,果真是虎父无有犬女!未曾想到,公主原来除了这一手锦织的手段外,为人处世,言谈举止,也尽皆上佳!可真是令小君钦佩不已……”
杜宇浅笑一声,略直起身子并是躬身道:
“君夫人谬赞了,杜宇听得毕摩所言,得知夫人如今是以一己之力而力保夜郎不乱,这才方为是大义之所在!”
天玑夫人听后,亦是微微一笑,并是摆手言道:
“呵呵,你我二人也不必在此互相恭维了,这般说下去,只怕是这一天一夜,也是不够的……敢问,公主身边的这位可就是有巧夺天工之术的墨翟墨先生?”
墨翟听闻天玑夫人竟将自己唤为“先生”,不禁大惊,并是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
“在下墨翟,见过王后。但‘先生’二字,却诚愧不敢当……”
天玑见状,立即从主座起身,并上前是搀起了墨翟:
“墨先生在僰寨的所作所为,毕摩已尽皆告之,小君实是感激不尽……而想那武先生,则更是不惜性命前往曲寨刺杀摩雅邪,真可谓是智勇绝冠,可惜是不能亲见武先生真容,亦甚是令人可惜……”
杜宇听得天玑夫人提及武维义,本就是悬着的心更是令她牵肠挂肚起来。因此不由得只听她是微微叹息一口。
而这一声哀叹,虽是细微,却终究也为还是被天玑所察觉。天玑回转过身,并是与杜宇宽言道:
“哦,公主殿下亦是不必太过忧心,凭着武先生那般的急智,小君相信他定然是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
杜宇听得天玑夫人的这一番慰藉之言,由是感激,遂是以简言谢道:
“嗯……多谢夫人吉言。”
……
待得殿内众人是又如此这般的商榷了一番,不知不觉已是入了深夜。天玑见时候已然不早,便是起身言道:
“诸位,如今已是到了夜深,宫中虽是相对安全,却也不是个久留之地。还请诸位是先行返回驿馆歇息,可待来日再做商议……阿莎,你的身份如今尚未泄露,因此行事切记小心为上。此地不同于僰寨,各部乃至各国在柯洛倮姆皆有耳目的,若是有了差池,确是极为难掩的!因此,阿莎也万务记得,莫要是于城中肆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