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叶桢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将梳妆台最下层的一张薄薄的绢书轻轻抚摸,“总是会再相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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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本该是在凤栖楼弹唱的梦生再次出现在了谢府府邸。
一袭红衣的她正躺在谢定安书案旁的榻上,懒懒散散地捧着一卷曲谱细细研读。丝毫不在意自己女子柔软的曲线被靠在书案前处理文书的人看了个大概。书案前男子的脸隐匿在暗处,让人看得甚是不明。
大约是过了一刻,窗外的阳光也斜斜地照了进来,梦生的姿势也已经换了一个,她变为斜躺着地背对着正处理文书的人。许是很久没有说话,梦生有些无聊,像是故作随意地向男子问道:“道天歌在哪?”但是她却依旧是没有正面对着此人。
正在用朱笔批注文书的男子手下一慢,顿时饶有兴趣地向梦生反问道:“平日里,你不是最讨厌他么?怎么今日主动向我打听起他的消息了。”却是没有回答梦生的问题。
“他若是死了,我便不用躲了。”梦生听出了男子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告诉我,他在哪?”
“呵…”男子感觉有些好笑,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在燕京,大概是与天门汇合了吧。”
梦生听闻此消息之后,脸上已经再不复慵懒,而是遍布了寒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早早便是提醒了你不要再与之联系...可是,你为什么不懂…”
“所以你便一直跑,还在各处留线索让他无暇顾及天门?”男子显然听力惊人,听到了梦生低声呢喃的内容,“你当真是他的好师妹。”
梦生对此却不可置否,像是没有听到男子的话一般,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中的曲谱。
“你这两日不去凤栖楼,却又对叶桢说是去凤栖楼,若是被叶桢知晓了,你当如何解释?”男子的嗓音有些温软,“凤栖楼的事查得如何?”
梦生本是不想理会男子的话,但是听到他提起了凤栖楼,兴致也提起了一丝,“那些花魁,看起来似是与一般烟花女子无二,但是却还是隐隐透露着诡异,我在凤栖楼呆了一年,无论从何处看都觉得与江宁其他青楼一般。可是这相同,却也恰恰是最大的疑点。”
书案上的男子显然是早已经预料到梦生的答案,也不惊讶,”那你便继续观察下去吧。”
梦生听到这话,顿时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说:“查了这么久,你还不死心?”
“我不喜欢有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东西。”男子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泠冽。
梦生见劝说无效,也就没有再次劝说,她知晓此人决定的事是无法更改的,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谢永暮,你到底对叶桢是何想法?”
隐匿在黑暗中的脸顿时抬了起来。一张俊逸尊贵的脸便出现在了梦生面前,一双眸子像是蕴含了整个夜晚,像是要吸走天下人的灵魂,那淡定自若的气质更为此人平添了一份奇异魅力。
“无什么想法……她只是…一枚棋子。”
“你当真是被叶桢夺了心智…”梦生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这本该是在燕京主持大局的谢永暮此时甘愿呆在这江宁城里,还为自己找借口,丝毫不见以往睥睨天下的气度,“反正是与我无关,你这么处心积虑,若是等她知道了,你如何待之?”
谢永暮眉眼一挑,对梦生的话却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望向阁楼的雕花木窗。
窗内,是一浊园合欢树的影子,树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