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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渐渐偏西了。
有微醺的日光暖洋洋的照在叶桢色身上,她伸手放在眼前,微微的将日光稍稍遮挡了一番。等目视线恢复之后,她才瞧见,正对着自己睡的水希,以及在另外一头斜靠着的江月白。她便揉了揉眉头,想着喝酒倒真是误事...
昨夜太过高兴。三人皆是相继睡去。还好没有什么恶人前来...
想着,她便将视线放到了面前依旧沉睡着的水希身上,有些愉悦的想到...“倒真是个可交的朋友。”
但就在这一刻,面前的水希的剑眉微微的动了动,一双还有些迷糊的眼眸便映入她的眼帘。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面前的水希便嘶哑着嗓音,弯了弯嘴角,朝着自己轻声道:“早。“
叶桢一愣...
这场景,似曾相识......
还没等她想起些什么,面前的水希便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薄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天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叹息道:“抱歉,昨夜太过高兴,尽是让秦酒兄睡在了甲板上...真是罪过。”
叶桢叹了一口气,便翻身起来,回道:“无妨,水兄的招待已经是极好了。”
这个时候江月白似乎被两人得谈话声给惊醒了,眼睛还未曾睁开,便有些疑惑的问道:”如今...改是什么时辰了?“
叶桢看了一眼天色,便答道:“申时了吧。”
江月白揉了揉眼角,便睁开了眼睛,随后苦笑着看着自己还散发酒香的前襟,叹息道:“昨夜还真是荒唐了一夜...”
“怎么?”水希有些疑惑的问道:“江兄不喜欢?”
江月白摇摇头,随后叹了一口气,“只是...好久没有这般尽兴过了。”
水希这才笑了。
这个时候叶桢从船舱内寻了一壶昨夜泡好得茶走了出来,将面前装着美酒的杯子都给倒入了湖中。随后为面前饿两人倒了茶,说道:“月白,水兄...凑合一下吧...现在没办法烧水,就将就这陈茶先饮了,等会我再泡上一壶好茶赔罪。”
“无妨。”水希微微笑道,便上前拿起了杯子,往自己的口中送去,饮尽了,又还赞了一声:“好茶。”
叶桢苦笑着摇摇头。
江月白倒是没故作什么,抬茶便饮了。
三人昨夜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船舷的两端酒坛遍布,酒香亦是遍布。也不知是...抛洒了多少美酒。
一阵微风拂过,将小舟两旁的荷叶微微荡漾了起来,一阵碧浪便从眼底阵阵四散开来。夕阳的余晖将湖面给染成了一片暖黄,看起来有一种令人心醉的温暖。有知了在一旁鸣叫,声音如怨如诉。
叶桢弯腰,掬起了一把清水,朝着自己的脸上抹去,想着将昨夜里的酒意都给驱散而去。
水希微微的笑了,便将腰间的碧绿笛子给拿了起来,轻轻的奏响。
就在江月白与叶桢疑惑的时候,一行穿着家仆衣衫的小厮便从不远处的那座小屋里走了出来,在岸边朝着水希见礼。
叶桢明白了,原来昨夜里他还是为了三人的安全,做下了些许的防备的。
—倒是个细致的性子。
她在心底想到。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她与江月白被水希邀着去做客,去府内换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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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
谢永筍一袭戎装,站在军营里的高台上,看着下方神色激动的将士们,他的神色也有些激动起来。
他振臂一挥,便大声喝道:“今日,本王带你们去抢粮草,你们将直接对上楚国的士兵,你们怕不怕?”
“不怕—”五百余人高昂的声音从林间荡起,激起了一阵的飞鸟。
“我们可是最精锐的骑兵...”
“我们可是王城卫...”
“王爷,您说...怎么做?”
“......”
将士热烈的讨论声响起,谢永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他便将手中的长剑出鞘,振臂,直直的刺向天空。
顿时,热闹的军营在这一刻又寂静了下来,如同演奏到高潮的丝竹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谢永筍双目微张,便大喝道:“王城卫何在?”
“在—!”
“在...“谢永筍的声音在此顿了顿,似乎是沉寂了下去,随后...没过多久,便高声道:“既然在!那就...随本王杀人去!”
“是!”
众将士轰然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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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预料不及,聪慧如叶桢,也没有想到,谢永筍竟然是不顾自己兵力不足这个事实,直接发兵了。
这位祁王殿下并不是蠢人,他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又几斤几两...但是,他却依旧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发兵。有人人为,这位祁王其实是一个很重承诺的人,与叶桢做了交易,便会去完成。但是也有人对此扑哧一笑,人为皇家子弟,怎么可能有这般仗义的存在。
很久以后,有人研究这一段似乎是以卵击石的战事时,才发现了一些细微之处。
这位祁王殿下,似乎是...爱极了他那位死去的王妃。所以...似乎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了主意,要...为他的王妃报仇。所以...即使叶桢不与他做这样的交易。他也是会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借此报复谢永暮。
只是可惜,当时与他做交易的叶桢,并不曾知晓这一点缘由。
否则以那位公主的智慧,是肯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所有的事情,发生都是有一定缘由的......
也没有什么爱与恨,会平白无故的发生......
不过这个时候的叶桢并不知晓,只因为自己一时的脱身之计,竟然是造就出了一场险些令两国反目成仇的战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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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才有人对这场战事下了结论—
这,其实只是一个失意之人...对自己心爱之人报仇的战役罢了...
就算是裹挟了无辜的民众,但依旧是谈不上,究竟是对是错。
这样的年代,人命总是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