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滨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看到陌生人,出于礼貌只得勉强笑了笑。
黎菁一边倒水,一边介绍黎红,还特别点明是“自己人”。
周汉滨稍松了口气,又见夏天仅穿着睡衣,与黎菁黎红坐得那么近,便心里一阵嫉妒,他以为和自己与马寡妇一样,夏天已把黎菁黎红搞到了床上。
“老夏,我不如你啊。”
夏天一边吸着烟,一边笑着说:“你老周也很不赖嘛。”
周汉滨毫不顾忌地说:“我可比不上你,你是左搂右抱,姐妹并蒂,而我却是内外交困,一个四手女人,就让我束手无策了。”
这话让黎菁黎红脸红,黎菁忙说:“老周,你不要胡说八道。”
周汉滨还要说:“难道不是么,男女交往就那么点事,交着交着,还不是交到床上去吗?”
黎菁又羞又急,对夏天说:“小夏,老周胡言乱语,你也不管管呀。”
夏天打着哈哈,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脸上的表情极其暧昧,“老周,你的思想有问题,很有问题啊。”
周汉滨说:“客观上没问题,主观上也不会有问题,客观上出问题了,主观上不出问题都难。”
夏天笑着说:“你少来,不要把一切都推给客观,就拿你和马寡妇的事情来说,你要是没有打牌的嗜好,也不会混到乡邮电所去,你要是不到乡邮电所去,你也不会和马寡妇搞到床上去,你和马寡妇不搞到床上去,马寡妇也不会怀上你的孩子,你说说,你这是客观问题还是主观问题?”
周汉滨苦笑着说:“照你这么说,我的问题还是客观问题,要是不把我挤到南岙乡去,我也不会有现在的烦恼啊。”
黎菁笑着说:“你们俩呀,是在讨论一个永远也搞不明白的问题,就象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没有实际意义么。”
夏天瞅着周汉滨说:“黎菁姐说得对,老周你深夜找我,不会是专门跟我讨论主客观问题吧。”
周汉滨轻轻的一声叹息,“老夏,你是知道的,我的处境很尴尬啊。”
夏天不以为然地说:“哪里尴尬了?我可没看出来,你不要见风是雨,不要杞人忧天嘛。”
周汉滨说:“我听说王文耀上任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将是清洗程运来书记的人马。”
夏天笑着摇头,“不可能,这肯定是谣言。”
黎菁也说:“这怎么可能呢,现在不可能再搞政治运动的。”
周汉滨说:“据我所知,会以整党的名义,会以清理三种人的名义。”
夏天还是摇头,“老周,你再说危言耸听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周汉滨看着夏天问:“老夏,我找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我刚才说的那种事?”
夏天郑重地说:“绝对没有。”
周汉滨追问:“真的没有?”
夏天严肃地说:“真的没有,我下午和王文耀书记私下谈过,作为新任县委书记,他不会立即在人事问题上掀起腥风血雨的。”
黎菁点着头说:“我也相信王文耀书记不会那样做,但局部调整肯定是免不了的。”
夏天对周汉滨说:“老周,你如果还不放心,可以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找王文耀书记当面谈一谈。”
周汉滨又苦笑起来,“老夏,不瞒你说,我刚才就去了王文耀书记家,我也想争取主动嘛,可是,可是王文耀书记家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而且去的大多是各乡镇各部门的一把手,我还不够格啊,所以我没进门就回头找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