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料到凌琛直白的评价,她脸颊暗,眸露震惊,怔在原地,却是自脚底窜起一股羞恼与窘然。
须臾,她快速的转身。
有些人,比如凌琛,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令人心悸的话。
凌琛没有给她逃的机会,轻轻松松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对准了他扫过来的视线:“怎么?生气了?”
宋依依瞪着他,瞳孔中白的部分多的吓人。
“你没有那么重要,你们分手后,他既没有自杀,也没有过激的行为,只不过经历了任何一个失恋者必备的环节和过程,难道你觉得他会从此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凌琛言辞犀利,显出他态度的倨傲,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优越感。
宋依依在他的“讲道理”下,赧然的咬唇不作声。潜意识里认可了对方的想法。
“我离开的时候那小子好好的。他受伤住院自然是他时运不济,与你何干。”
看见她又倔强又服软的样子,凌琛不由放缓了语调:“时间不早了,不是说累吗,早点回房间休息。”
宋依依点点头,喉间欲言又止。
紧了紧拳头,最后松开了五个手指。
在对方的目送下,脚步踟蹰的没入大楼内。
男人浮于表面的柔光却在顷刻间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番深邃的阴郁。
虽然凌琛的语句过激,不失为釜底抽薪的苦药,宋依依积压在心头的郁结,消散了不少。对欧阳的愧疚,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重。
恐怕她最大的缺点是,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
前一秒对凌琛各种怀疑,等到他真正出现时,一件件的抛散九霄云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男人都是骗子,全看他是愿意骗你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凌琛本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男人,这是他性格不肯分割的一部分。
等到第二天去学校,宋依依精神和体力恢复得差不多。
王老师今天下班打算去看欧阳,问宋依依要不要一块去。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宋依依想了解欧阳的病情不是难事,所以没必要上赶着讨骂。那天其他同事走的早,因此没有围观到她与欧母生的冲突,好歹人要脸树要皮,她没那么傻。
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宋依依,心里直直打起退堂鼓,欧母在电话里阴阳怪气的,态度与前两天有了明显的差别。她想了想,最后买了一束鲜花,还是来了。
如果欧母要吵架,好啊,她奉陪到底。
“进来吧。”
欧母拉开门,招呼了一声。
宋依依将一大捧百合插入了透明的玻璃水瓶中,整个苍白的病房顿如绘上了繁复鲜艳的色调。
欧阳黝黑的面容蜡黄,气息均匀,纹丝不动,宛若沉睡。
宋依依印象里的阳光大男孩,希望他能早日清醒过来。
“宋小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情和你商量。”
一个人无论她如何掩饰,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根深蒂固,依旧盛气凌人。
“什么事,你说?”宋依依心存戒备,聚精会神。
“我和宋小姐两个人说是相看两相厌都不为过,撇开我们两个的恩怨,欧阳对你不薄吧。”
宋依依点点头,欧母继续道:“本来阳阳动手术和住院几十万对我们欧家而言是小意思,因为宋小姐的关系,我们欧家卖了房子车子经济拮据……这些我都不同你计较,如果宋小姐有半分的愧疚,那就每天晚上过来照顾阳阳陪他说说话,阳阳没准就醒了……”
宋依依眉头蹙了起来,听起来的确是合情合理,嘴里的答应始终迟疑着。
欧母表情冷了冷:“宋小姐,阳阳当初救你的时候如果犹豫,恐怕现在躺在病床的人是你。只是让你陪陪他,又没叫你陪他睡觉,你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吗?你的态度,像是来赔罪道歉的吗?”
宋依依正打算说些什么,一道声音砸了下来,强硬而掷地有声:“宋依依不会来照顾你儿子!”
欧母皱眉,不悦的盯着来人,眸光看清楚之后竟是瑟缩了一下。
宋依依看见凌琛的时候,眼神有些虚。早前和凌琛通过电话,她随便扯了一个借口来的医院。
本来么朋友之间探个病,不是大事,坏就坏在她说谎,偏偏被人家逮个正着。
凌琛身形高大,举步间气场十足,连一个眼神都未落到欧母身上,拉了人,径直离开。
触碰到她掌心的时候,凌琛捕捉到她的停顿与抗力,眉心几不可闻的紧。
原先不知道精腾集团的凌总,这一次欧母是领教到了,这个男人心狠手辣,行事雷霆,要不然她们之前就不会弄的搬家离开邺城的地步。
偏偏,凌琛停下脚步,毫无征兆的回过头,对欧母道:“你儿子住院的一切费用我会付清,如果有需要,我让助理给你儿子安排几个播音女主持,沦落说话解闷,如何?”
明明是调笑着的口吻,余音和眼神充斥着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