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先下去，没有本宫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夏候羽声音静如平湖，水样的眸子瞥向凤儿，凤儿闻声微有一震，原本不是这么计划的，只是在看到夏候羽坚定的目光时，凤儿不得不离开正厅。

待凤儿离开后，夏候羽亲自端起酒壶为沈傲天斟满酒杯。

“皇上可还记得与羽儿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夏候羽樱唇微抿，脸上浮现一抹属于女子娇羞的红润。

“那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如今我们都老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呵……”沈傲天怅然开口，心底掠过一丝寂寥。

“老了……是呵，臣妾已非二八芳华，与那新进的宫女相比自是年老色衰，再也入不得皇上的眼了……”听出夏候羽言语中的黯然，沈傲天不禁端起酒杯。

“华妃何必执着这些，晴阙她们虽然风华正茂，可惜到底未与朕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经历那么多坎坷，若她们相比，你在朕心底，依旧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沈傲天淡淡开口，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夏候羽微抿樱唇。

“单凭皇上这句话，羽儿便干了这杯，只是羽儿还想知道，到底在皇上心里，羽儿有多重的分量，如今后宫无主，皇上可否想过立后？”夏候羽说的云淡风轻，心底却似有千斤重，沈傲天呵，莫不是我夏候羽心狠，如今已经给你机会，生死亦由你自己选择。

沈傲天着实没料到夏候羽会有此一问，端着酒杯的手微有一晃，皇后？呵，在他心里只有当年的馨妃，也就是沈寒笙的母妃才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了，这个信念一直未曾改变过。

见沈傲天不语，夏候羽已然知晓答案。

“臣妾再为皇上斟一杯……”接过沈傲天的酒杯，夏候羽按着酒壶的手微微转动，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这酒的味道醇香浓厚，到底与其他宫的不一样……”沈傲天顾左右而言它，在接过夏候羽手中酒杯时毫不犹豫的将其饮尽。

心，有那么一顺间的颤抖，夏候羽当真想抢过沈傲天的酒杯，只是刚要抬起的手却久久未动，回想刚刚自己所受的屈辱，她终是狠下心肠，直直看着沈傲天将那杯酒全数灌进腹中。王兄说过，这药五次方能呈现效果，自己一次全都放了进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呵。

“爱妃在想什么？”感觉到夏候羽神色异常，沈傲天搁下酒杯，狐疑问道。

“没有，只是好怀念当年与皇上驰骋猎场的情景，羽儿此生从未想过嫁入帝王家，可偏生爱上了皇上，纵是与他们共分自己的夫君也无怨无悔……”不知怎的，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滴滴落在桌面上，摔成一地琉璃，如何也控制不住。

见夏候羽如此，沈傲天如鲠在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夏候羽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只是那件事后，他无法面对眼前女子，自然对她日渐疏离。

“朕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在朕心里，你的位置依旧未变……”沈傲天搁下酒杯，敷衍着开口。

“未变？皇上扪心自问，您对羽儿的感情当真未变？若如此，为何您可以四个月不入华清殿？迟迟不立后？在您心底，羽儿终究比不上馨妃，对不对！”夏候羽陡然抬眸，眼底溢出一丝冰冷。

或许是被说到痛处，沈傲天微敛剑眉，不再看向夏候羽。

“皇上不说，不代表臣妾不知道，这么多年了，皇上依旧耿耿于怀，那件事臣妾有错，可臣妾的初衷只是想皇上能多在乎臣妾，哪怕一点点都好！”夏候羽哽咽着开口，身体因为激动越的颤抖。

“朕都快将那件事忘记了，华妃为何还要提起？”沈傲天低声开口，眼底透出几分难以捉摸的冰冷。

“忘记？皇上当真忘记那件事了？若忘记，为何您还要如此折磨羽儿，你可知道，你这样不冷不热，当真比杀了羽还还难受！”夏候羽终是压制不住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几乎吼着开口。

“没错，馨妃是朕此生最爱的女人，没有谁可以取替她在朕心目中的位置，当朕知道是你暗动手脚害死馨妃的时候，朕真想一剑杀了你！只是朕忍住了，因为夏候博，朕可以饶你不死，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让朕依旧对你呵护备至，朕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平静的声音背后掩饰着他这些年来的纠结和隐忍，沈傲天深吸口气，无视夏候羽此刻的震惊与愕然。

“原来皇上曾想过让羽儿为馨妃偿命！若如此，羽儿情愿你当初就一剑杀了我，也好过你这些年来的羞辱和冷漠！”夏候羽目光冷冽，眼底晃动着掩饰不住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