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叫逍遥?如果真是这样,这可没法查了,因为光是余杭,叫逍遥的地方就多不胜数,什么逍遥楼,逍遥阁,逍遥坊,逍遥船的,难道都与逍遥宫有关系?
“诸公不知,黄弘毅手下有一能人,便是那龚庆,此人善于买乐圈钱,但凡是喜欢享乐之辈,到了他的地方简直是无法自拔,他所弄出来的新鲜玩意令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其豢养的女子,淫技高超,你若不节制,她可一夜令你三日无法下地!而逍遥嗨,虽不是做皮肉买卖,但自从出现这半个月来,其周边客栈是日日爆满,一房难求!此外,他们的两种美酒,足可令人一饮难忘。”
一番话后,有些明白人是大点其头,有些不懂的则是嗤之以鼻,但无论如何,龚庆有很多新花样这一点他们是清楚了。
而逍遥嗨是否与龚庆有关,这事还是交给底下人去查吧,至于什么美酒,笑话,这世间,还能找到他们没喝过的美酒?
聚会散后,吴国公与陶山侯站在林苑的高桥上,随着吴国公一挥手,他的一名随从立即将一只公鸡扔到桥下,不久,一头吊睛白额的猛虎忽然扑出,双爪一捧,大嘴一张,片刻便将公鸡撕得粉碎,血肉横飞。
“虎之凶猛,令人胆寒。”陶山侯摇头感叹道。
“可再凶的猛虎,放到国师面前,那就如小猫般。”吴国公一番话让陶山侯浑身一震。
“吴国公什么意思?”陶山侯陪着小心问道。
“今日你为何只提龚庆,却不说那国师?莫非真当我不知,论起花样,他龚庆在国师面前只能算班门弄斧。”
陶山侯心底一惊,面上却淡淡一笑,出言道:“国公有所不知,国师董策确是能人,然,尽是他背后衍教之力,如此一个依靠传承之人,如何与新秀龚庆比肩?即便是他又如何,我们所要弄清的不管他龚庆,还是董策,只要胆敢来杭州为祸,必叫他尝那挫骨扬灰之味!”
吴国公听后转身盯着陶山侯,瞧着小老儿弓腰谦卑的态度,他眉头松解,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杭州平静太久,也是时候来点风雨了!”
……
灯红,酒绿,配映着人们身上的华美衣衫,伴随撩人心扉的曲乐,人影幢幢,灯火阑珊,朦胧的人儿显得是那般的俊俏,比之往日增艳三分,男人三五成群,推杯换盏,女子衣着鲜亮,争相斗艳,欢声笑语在这偌大的堂内从不节制,道尽了人生之幸,醉愁万古,逍遥嗨,好一处纸醉金迷的世界。
这是所有杭州公子进入逍遥嗨的第一印象,有人不耻,有人唾弃,但更多的是新鲜的触动,激情的撩拨。
“哇,这酒……火热割喉,甘润醇香,好个焰奴娇啊!”
“呵呵,我没夸大吧洛公子。”
“你还好意思说,这酒肆都开了半个月了,你竟然到现在才通知我,当罚!”
“别别,你当我是早知这妙处啊,我也是前些天才从林公子口中得知的,而且花了不少钱才订了这个位子,你看看,如今这酒肆里那还有空位啊?”
“哎呀,闲话少说,来来来,共饮一杯。”
“滚,那小花娘与我们的焰奴娇碰杯,你也好意思!”
“就是就是,昨天我就被这家伙骗了,什么先干为敬,开始我还以为他喝的是焰奴娇,可结果却是那小花娘,吕公子你啊,好生不要脸。”
这边正在谈笑,另一侧,两位公子相邀上了舞台,一人坐在七弦琴前,一人手持玉箫,两人相视一眼后,互道一句“请”顿时,琴箫悠扬,飘荡堂中。
逍遥嗨的乐师只有一种,那便是敲鼓的,其余乐器虽有,却都供给客人弹奏,至于笛箫一类,自是客人携带来存在吧台里,想演奏时可随时取出,想拿回去也没人阻拦,并且,但凡上台演奏,不论好不好,都能得到逍遥嗨赠送的一瓶美酒。
此等用客人服务客人的方式其实在当今时代算不上新颖,只是大家没这个概念,有的只是朋友间的奏乐助兴罢了,没人帮这种事当成买卖,更不会感觉自己是卖艺的,反而对善于音律的公子而言,这就是给他们长脸的舞台!
“哈哈,卓大雷你啊,本世子可真是小巧你了,这酒肆,好!好啊,有趣之极!”黄朗靖目扫逍遥嗨里精致华美的装修与那热情至极的氛围,心下大乐,狠狠赞赏了卓大雷一番。
卓大雷一脸惶恐,心底却喜得不行,忙道:“这还是世子栽培,自跟随世子后,大雷时刻在想如何让世子玩得更开心,故此便有了这逍遥嗨!”
“嗯,不错,你真是有心了。”黄朗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道:“废了你不少钱吧。”
“啊这……”卓大雷本想说没有,可是细细一琢磨,如果真这样说了,会不会惹来麻烦?
须知,这半个月来逍遥嗨的生意是一日胜过一日,而今每日的酒钱已经高到他以往的半月总收入,而且还是没有孝敬前的总收入!
虽然,逍遥嗨前三天可以说无人问津,就算有客人也没谁主动上台奏乐,但即便如此,依然撑过来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万三钱庄的掌柜子邢万三,他每一次的独奏都能让人怦然心动,特别是他那拿架子的精髓,奏响激昂筝乐时投入的神态、姿态,已经被不少公子争相模仿。
卓大雷刚要张口,突然曲声一停,紧接着,便听堂中有人喜喝:“啊!邢公子终于又要上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