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突泉正有滋有味的学着官腔,忽然见属下闯入禀报,称大当家邀请龚先生上山。
“那……先生,你就随他们去吧,改日咱们再聊。”石突泉说完,便派人送董策过了寨口,往山上而去。
狼山为泰山余脉,并不广阔,山也不高,但林木参天,加之山势陡峭,上山必经之路乃天然石梁险崖,以巨石砌之,宽仅半丈,长过百步,两边是无遮无拦,凹凸不平陡峭非常,大军根本无法通行,当真易守难攻。
“哦嚯,这秋风渐大,万一被刮下去,十条命也要摔没了啊!”吕箫箫的腿开始哆嗦了。
殷漩却毫无惧易,对董策道:“这山顶虽广阔,但也不想能藏万人的地方。”
“藏是能藏,但有人还称曹操拥百万雄师,不过诓尔。”董策说完,先一步踏上石梁。
殷漩紧随而至,彭苞正准备跟上,忽然被吕箫箫拉住了。
“我走不动了!”
“那不简单,俺背七公子过去。”彭苞说完就蹲了下来。
“你可要稳点啊!”吕箫箫闭着眼睛,趴到彭苞背上。
一行人一路行走攀爬,待过了石梁后,这前方山中林内,忽然露出一个个人影。
四人就如进入了乞丐村,眼前这些人衣着破露,面黄肌瘦,比之曾经的涂平张大贵等人更加不如。
“师父,他们老看着我们干什么?”吕箫箫仍然趴在彭苞背上。
董策头也不回说道:“一群死人。”
“什么?死……死人……呃,三清祖师保佑,诸邪不侵,神鬼辟易,叽里咕噜……”吕箫箫震惊,该忙闭上眼睛,口中观念念念有词。
董策回头白了吕箫箫一眼,道:“怕什么,我说的那是以后,待来年开春之时,你且到这崖下一看,必可见冻骨无数。”
殷漩一笑,接口道:“不待来年,怕是两个月后,便可见此等盛景。”
说笑间,四人在领路山贼的带领下进入一个村庄,此村依山而建,四周林高树密,外围木栅栏,栅栏之旁箭楼座座,守备森严。
当四人进入一座如庙宇般的大堂时,一眼便见堂内一尊金光灿灿的佛像!
饶是吕箫箫这个世家弟子,见此金佛时也忍不住惊叹一声。
金佛之下,摆着三张不知从哪儿抢来的太师椅,从左到右,分别是青年,中年与一位老年的和尚!
其下左右从椅到凳,列成两排坐了二三十人,个个都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董策四人。
“久闻金陵龚子祝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份气定神闲当真世间少有。”坐于上位中央的中年人朗声一笑,继续道:“鄙人狼山寨大当家林逊,右边这位乃是我狼山寨二当家裴东骏,左边这位是行远大师,而下面左右,皆我林某人的兄弟,分别是……”
林逊每报一个名,董策领头带着殷漩三人对他们一一作揖。
等林逊一个不落的报完堂中所有人的名讳后,再对董策道:“龚先生,你来此目的林某知道,但,说一句愚笨的话,林某庙小,容不下您!”
“曾闻,林大当家不惧豪强显贵,在世家的压迫下敢于反击,领着一帮兄弟杀出血路,后替天行道,杀富济贫,拯救无数被世家欺压的百姓,如此高瞻明主,怎就容不得在下?庆自以为,也从未干伤天害理之事。”
“呵呵,好一张奉承之嘴。”裴东骏忽然起身,指着董策道:“你在江南所做之事,真当我等一无所知吗。”
董策一笑,轻蔑的扫了裴东骏一眼后,道:“庆为小王爷分割沪州,却为伤及百姓分毫,此举,也是为陛下稳固皇权,何罪之有?”
“好一个何罪之有,我便告诉你,太后霸权,致使朝廷昏暗,连你口中的陛下也不过是游手好闲的浪荡纨绔,视世家蛮横而不理之,祸害一方更不处之,你助他们,乃是助纣为虐,怎会无罪?”裴东骏说着,跳下台阶,围着董策一边走一边怒视董策道:“你若真为陛下,尚可得忠心二字,然而,你,不过是黄弘毅身边的一条狗,黄弘毅其心如何,我等可都是一点不糊涂,他败了,连着江南世家豪强,皆被国师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你,主人遇难,尽连头也不回的另投他处,当真潇洒啊!”
董策岿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道:“二当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王爷明着举兵,实则乃为陛下谋划,让陛下尽得江南豪强支持,如今事已成,然举兵之事岂非儿戏,我不担当,谁担当!”
裴东骏冷哼一声,问道:“你若担当,怎会在此?”
“那是陛下与小王爷宅心仁厚,不想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故而偷偷放过在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裴东骏大笑不止,对着董策是不断摇头,最后冷笑一声道:“我看,是你已知大势已去,弃主而逃吧!否则你来我们狼山寨做何?莫不是,陛下让你来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