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荣在户部当差,平时没少跟工部和内务府打交道,跨过门槛笑道:“志行,别人不晓得我是晓得的,真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工部和内务府营造的那些宫殿庙宇也不至于几年也完不了工。”
“王老爷,这不一样,会馆是我们重庆同乡在京城的家,自个儿家的事自然要上心。”
“对对对,志行,这话说在点子上。”
吉云飞顾不上再夸韩秀峰了,因为注意力被眼前这一道高高的磨砖照壁墙给吸引住了,上面镌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仙鹤,傲立于苍松之上,雕工精巧的令人叹为观止。
敖彤臣、江昊轩等人也啧啧称奇,见他们又抚摸起照壁上的砖雕,韩秀峰禁不住笑道:“吉老爷,敖老爷,您几位别问我这照壁花了多少银子,想知道这些回头给您几位看细账。”
“好好好,今儿个只观赏不谈银钱,谈银钱太俗!”
绕过照壁,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偌大的院子,地面全铺着青砖,左右两边有两坐雕梁画柱的房子,韩秀峰拱手笑道:“吉老爷,敖老爷,江老爷,左边是文昌阁,右边是乡贤祠,建是建好了,但还没匾额,不但文昌阁和乡贤祠没有,里面所有的房子全没有,待会儿还得求几位老爷挥毫泼墨赏几幅墨宝,我好拿去找工匠镌刻。”
“又是求又是赏的,志行,你啥时候变这么见外了?”
“是啊志行,刚才还说会馆是我们这些重庆同乡在京城的家,自家的事用得着求吗?何况这是题匾,能为会馆题匾,我等三生有幸。”
“吉老爷,我不光要请您几位题匾,还要求几位作几副对联,您几位看看,里里外外,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这不用求,这些全是我等份内之事。”
“博文兄,题匾容易,这对联可不简单,我才疏学浅,只能出一副对子,还得容我好好想想。”
“不着急不着急,我一样得好好想想。”
整个会馆是以一根东西向的中轴线左右伸展,正厅很大很长,用两扇精美的屏风隔成了正厅和东西两个花厅,两个花厅都有门通往里进,走进内院又是一番景致,四栋两层徽式木楼围成一个四合院,院子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边上是一座凉亭,凉亭与假山之间挖了一个小池塘,而水井则在假山后头,既方便取水又不会有碍瞻观。
楼上楼下共二十间状元房,南北两侧各有一个木梯,每间房里都有两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都摆有一盏抗风洋灯。
一楼地面铺青石板,二楼全是又厚又结实的衫木地板,吉云飞在上面走,敖彤贤在楼下听,现脚步声很小,考生们要是住楼下并不会被楼上的走动声所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