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朱瑾简直是有了种有口难言的憋屈感,观摩天锦的脸色,隐隐感觉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
天锦垂眸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那副丹青,抬手一掀,将之掀落在地,“扔了吧。”
“公主您对驸马……”朱瑾还是有些不死心。
天锦突然抬起来眼,黑沉的眸子里隐含的不悦,瞬间叫她闭了嘴。她默默弯下腰,将那副画快速捡了起来,就要出去。
却听到天锦清冷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你要盯着的人是刘该。”
朱瑾心里一紧,忙不迭单膝跪下,“喏,是属下僭越了。”
天锦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无论此事是不是程玉莹有意而为,在不知道本宫与驸马已是夫妻的情况下。即便这流言真是她放出来的,也无可厚非。”
她私以为,这情场跟战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倘若她今日站在程玉莹的角度,说不定她会做得更绝。
况且无凭无据的,又如何肯定真的就是程玉莹所为。那女子虽然对她抱有敌意,可她的眼神清澈而干净,并不像是会施出这种手段的人。
若非如此,她有何必要惹得刘裕不悦,非让他去与她做个了断?当众宣布他们的夫妻,岂不是赢得更霸道?
朱瑾很诧异天锦为会程玉莹说话。可这话却说得很有道理,她想了想了,咬着牙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那程姑娘生得貌美如玉,公主就不担心驸马这一去,会变得不同?”
天锦丝毫不意外她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自己的属下,她还是很了解。也就只有朱瑾敢这般与她说话了,若换成辛夷,甚至是虞美人内部的任何人,都只会点到为止或是见好就收。
这般苦口婆心,真诚的心意,难能可贵。
这也是为何朱瑾在虞美人之中的能耐并不算出尖,却能最得她最信赖的原因了。
天锦心里的那点因刘裕而惹出的不痛快,渐渐退去。她道:“该是本宫,注定便是本宫。不该本宫得的,强求也无用。你起来吧。”
一如谢琰。
她一直知道刘裕忌讳此人,尽可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此人。她也用了一颗残破的真心,试着去接纳刘裕,只可惜破了就是破了,稍有了那么一点的嫌隙,这渐合的裂口,便又崩塌了。
她与刘裕之间,注定不能像当时与谢琰一般纯粹。
天锦闭了闭眼,略显疲惫地抬手轻揉着眉心,“这两日,可有现刘该有什么异常?”
朱瑾缓缓站了起来,“早出晚归,并无异常。”
“可有安排人,在外面盯着?”
“公主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要他稍有异动,皆瞒不过我们的眼线。”
天锦沉吟片刻,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适时给他制造机会。孙恩那边,可有动静了?”
朱瑾:“暗人已将南朝廷派兵清剿他的消息透露给他了,若他够聪明,这个时候定不会反逆公主的意思。想必过了今夜,丹徒就不会再有眼下的这般平静了。”
天锦微微一笑,“这天下就该乱起来,唯有它乱了,北朝才有机会重振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