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哂然冷笑一声,道:“慢着。本官乃是朝庭正七品朝庭命官,上有知府,布政使,巡抚,吏部,没有吏部的行文,上峰的敕令,谁敢拿我?!”
刚要上前拿人的韩王府侍卫闻言顿住脚步,朝眼去看赵统领。
赵统领顿了顿,色厉内荏地道:“本将军可是正五品侍卫统领,还拿不得你一个小小知县?”
许梁大笑不已:“您是正五品的官儿不假,可您别忘了,您只是韩王府的一个侍卫头子,还管不到本官的镇原小县。”
许梁话音未落,只听得堂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从县衙内院奔出一队明军士兵,奔进堂内,将韩王府一干侍卫团团围了起来。
许梁正色道:“赵统领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本官这还正点卯呢。”
赵永远眼见外面一队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一伙人,知道事不可为,恨声道:“走。”
随即铁青着脸带了韩王府的侍卫们退出了县衙。
大堂里,镇原县的众官员面面相觑。贺诚担忧地道:“县尊,眼下韩王府来了人,这别院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1,韩王爷要是追查下来,咱们这屋里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许梁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招手叫过一名衙役,在他耳边嘱咐一番,又强作镇定地对众人道:“诸位莫慌,事情还未必会到那一步。”
又问毛玉洁:“毛主事,别院拆下来的那些材料都处理完了吗?”
“大人,处理了一些,只是前几日流贼攻城,战后善后又担误了些时间,尚余下一些未来得及处理。”
许梁道:“你赶紧,价格可以压低些,尽早脱手,这些东西留在县衙里是个麻烦。”
“是,属下明白。”毛主事郑重说道。
“嗯。”许梁点头,见屋里几个人还是一副心神不宁地样子,便道:“你们给本官听好了,眼下咱们几个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韩王府追查别院的事,咱们得统一口径,就说四月前别院就被毁了。”
“是,属下明白。”几位镇原的属官应声,待散会后便一个个忧心冲冲地各自回签押房办事了。
许梁急步回到县衙二堂后院,找来铁头,让他敢紧去镇原城另找个幽静点的地方存放那堆要命的宝贝。待铁头火急炎燎地带人出门,许梁回到书房,心急如焚地等着黄子仁的消息。
在县衙大堂里那姓赵的韩王府侍卫统领前脚刚走,许梁就让衙役去找了黄子仁。
天将黑的时候,一身黑衣黑裤打扮的巡检司巡检黄子仁脸色阴沉地进了许梁的书房。
“怎么样?”许梁正等着他呢,一见面急切地问。
黄子仁将头上的黑巾摘了下来,摇头叹气道:“没办成。接到大哥你的信我亲自带人去了,那韩王侍卫在街上逗留一阵便急匆匆地出了城。我带人操了近路,在半道上截住了他们,没想到那领头的太过利害,还是让他给逃了。”
许梁跺脚道:“你怎的不用箭?有心算无意,一轮齐射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不死?”
黄子仁苦笑:“这么明显的便宜我不占都不好意思。可恨的是那领头的太过狡猾,身上中了两箭居然会倒在地上装死,待我的人停止射箭下去检查那孙子才暴起难,砍伤了两名士兵后夺马跑出去。”
许梁怔了怔,心知黄子仁也尽力了,也不好再责怪他。
黄子仁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看向许梁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许梁摇头,“我也不知道。”
“实在不行,咱们跑吧。我听说大明的王爷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地位相当高,还个个富得流油,王府内光侍卫就有三四千人。韩王爷要是想弄死咱俩,那跟捏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还不到那一步,再等等。”许梁沉吟道,想了想,又道:“但咱们也不能全无准备,这样,让万把总带着他的人到镇原城外驻扎下来,万一形势不妙,也好有个接应。”
许梁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
三天后,长安府的巡抚衙门。巡抚胡庭宴一早就叫了手下的几位重要官员到巡抚衙门议事,众官员都到齐了,却没见巡抚大人露面。
一番询问下,原来胡巡抚在二堂见一位神秘的客人。
二堂里,正二品大员,陕西巡抚胡庭宴与正与一男子相对而坐。
胡巡抚年近五十,兴许是常年为陕西乱局操心的缘故,看上去老气许多,不知情的多半会把他看成六十多的老人。
而与胡巡抚对面而坐的那男子,一身锦衣,面目英俊,若非鼻梁上一块指甲大小的暗红胎记,他整个人该说是名美男子。
“巡抚大人,想我楼家在陕西乃至整个西北地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楼家的产业遍布陕西各府,近百年来,无论是哪位大人主政陕西,与我楼家向来是相敬如宾。想不到如今被一个小小县令欺到了头上。”那男子气愤地道。
胡巡抚皱眉听了,沉吟着说道:“楼大公子不必生气,楼家堡的威名在整个陕西那都是响当当的,本官与令尊也是相识已久,镇原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官定当彻查清楚,给楼大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
原来这青年男子竟然是西北世家楼家的大公子,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