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此有何感想?”
几乎将邮箱内的附件备份,浏览了一遍,武然才从冲击之中反应过来,抓住身旁人的肩问道。
“没什么感想,就是觉得这群理想主义者太蠢。”左哲此时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口水还流到了桌上。这会儿他被武然摇醒,回答里还额外带着三分的不情愿。“蠢到什么地步呢?蠢到附件不加密。要知道给这个压缩包加密算法是两种算法纠缠在一起,就算是神威系列计算机要破解它,也只能用暴力手段一个一个试。而且如果加入特殊字符和暗码,那么别人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武然叹了口气,不无惋惜地说道:“资料上说,这个赵佳音是典型的好学生啊。没想到这只豆沙包不止馅儿甜得吓人,连皮也是糖揉成的。只可惜人走错了方向,这下妥妥的要毁了。”
“哎,你说说哪个‘坏孩子’没有把小说包个辅导书书皮,在课堂上公然看的经历?”左哲邪笑着,开始勾起武然还在学校里的那些回忆。“你看,我们以前看的小电影不也有网站特有的加密口令吗?孩子太好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哇。”
“别瞎扯淡了。”武然脸色一敛,赶紧把话题拉回原来的方向上,“我是问你,对于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真相怎么看?现在已经确定这个要在异世界搞事的赵佳音,吴荻檀和之前的匿名信有关系,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实际上就连左哲也没料到自己的雇主在异世界还有这么一手,这下如果闹大可能真也要把他牵连进去。那能怎么办?要阻断武然那是全然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只有迅速和赵海洋摊牌。
“三天。”沉重呼吸下的左哲给出了一个武然都意料不到的答案。“三天之后我们再联系。这一段时间你就当我失踪了。三天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你满意的答案。”
就在武然应允的次日,在同一家茶馆里约见赵海洋的左哲一见面就把几叠纸摔在了桌上,一屁股差点没把红木椅子气呼呼地坐个稀巴烂。
“轻点,轻点,是什么事把你气成这个样?”赵海洋瞥了一眼怒形于色的左哲,自觉大事不妙——但是从小培养起的涵养还是让他能做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坐下来慢慢说……”
左哲瞪了赵海洋一眼,毫不收敛地说道:“赵总啊赵总,你做得好大事!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桌上那么多纸,自己拣一份起来看不就是了!”
赵海洋随便拿起一份材料扫了两眼——上面的人名迅速使他皱起了眉头。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为消灭埃尔塔人而准备的倒刺钓钩。
要让埃尔塔人流尽量多的血,最好的手段无外乎让他们揭竿而起,用最暴力的手段违抗中方为他们建立起的新秩序——但在民族主义浓厚的背景之下,能有什么人敢背叛自己的民族,自己血管里流着的血液,去异世界帮助异世界未开化的野人伤害自己的同胞呢?
这个问题是拷问得很不错,但是放到实际情况里就是一句没用的漂亮话。为了暂时的优越感,暂时的自我认可这种廉价的满足感,对自己所在的国家进行恶意中伤的人不说到处都是,那也是十有二三——更何况在这社会的各个角落,还有着不止是以此为乐,还以此盈利的人存在,数量还不可小视。
整日在网络空间上喧嚣不止,鼓吹着“动荡的十年间是我国技术与社会最大进步之阶段”;“一人一票乃解决所有问题之最好途径”;“青真食品必须写入法律”等言论的人不仅是以前有之,现在依然有之,想必以后也不会少——他们之中或许能有一两个真心觉得国家如此前进能比现在好的天真娃娃,但严酷的事实是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利益相关者,或是被他人当枪使的传话筒。
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
甜言蜜语和空对空的许诺有能让埃尔塔人放弃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的恶毒力量;谣言能够比真实传播得更加快速,更加广泛;在作家笔下用尽一切豺狼虎豹的手段,突破人类下限的仁义之师居然还能受到这个国家的“爱国者”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