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义对郑玉泉的突然出现真的有些感激涕零了,“这小丫头,总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大忙!”
“刘老爷子,您的医术可说得上盖世无双,可是,您的人品,嘿嘿,可就不怎么样了。”郑玉泉看来与刘元也是很熟,说话间竟是毫不客气。
“哦,女娃儿,我人品哪不好啊?”刘元毫无愠色,笑嘻嘻地问道。
“您不能见了个好男人就要嫁徒弟吧,您也不问问人家有没有定亲成婚,也不看看自己的徒弟配不配得上人家。”
郑玉泉说着,瞥了旁边的朱玥一眼,心中暗道:“糟糕,这女子竟生得如此秀丽,虽是布衣素颜,却难掩一股高贵之气,果然是个劲敌!”
“呵呵,我这徒儿不但相貌身材一流,家世更是无比贵重,你倒是说说,如何配不上他?”刘元笑道。
“哼,哪有你这么自夸自家的,好不害臊!”郑玉泉对这位刘老爷子的脾气摸得极熟,知道他一副老顽童的心性,言语之间便有些随意。
可是朱玥听着就很不顺耳了,就算刘元一贯有点“为老不尊”,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师父啊,怎容一个小女孩当面不敬:“你是哪里来的莽女子,便是这般与长者说话吗?简直是目无尊长!”
“玥儿不可无礼,”刘元说道:“这位是郑知县的千金郑玉泉郑大小姐,前几日护城破贼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与她甚是投缘,称得上是忘年好友,你们多亲近亲近才是。”
“我是你徒弟,她是你朋友,我这不平白地矮了一辈吗?”朱玥暗自郁闷,撇了撇嘴,终究不敢违逆师意,低声道:“那也不能这么没上没下的啊。”
郑玉泉见朱玥服软,得意道:“有没有上下关你什么事,刘老爷子就喜欢我这样子说话,是不是啊,刘老爷子?”
刘元捻须含笑不语,朱玥扭过了头,也不再接腔。
郑玉泉看到一旁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杨天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杨天义,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说什么话不算数了?”杨天义见郑玉泉陡然发难,却也是心知肚明,但此刻心中尚余感激之意,说话也很是客气。
“你说过,”郑玉泉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随之柔软了几分:“你说过要去见我父亲,向他提亲的,怎么现在还不去?”她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这番话更是在心中憋了许久,此时便脱口而出。
话刚一出口,她马上就意识到其中大大的不妥。
“当着外人说这样的话,真是羞死了!都是这个朱玥害的,她一定在笑我脸皮厚了。”郑玉泉很自然地把失误归咎于朱玥。
“我这不是刚回城嘛。”杨天义一脸无辜的表情。
“说起回城了,我倒要问你,你为何不从南门走,却偏走西门,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枉我天天在城门口等你,要不是有人认出你来,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郑玉泉火气又起。
“我是和朱姑娘一起回来的,是给刘老爷子送药来的,当然要先到西门这边了。”杨天义对她的骄横开始有些不耐了。
郑玉泉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听到这话更添醋意,怒道:“什么猪姑娘牛姑娘的,叫得这般亲热,她又是你什么人?”
刘元脸色一变,已是一脸郑重,沉声道:“玉泉,口中留德!”
杨天义对她无礼之语也十分不满,当下便肃然道:“郑大小姐,这位朱玥姑娘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蒙她妙手医治,恐怕我早已一命呜呼,更不可能在这里听你训斥。你虽是知县千金,她在我心中却胜过皇帝公主,你可以对我无礼,却不能对她不敬!”
听到这番话,刘元是一脸惊讶之色,朱玥则满面感动之情。
郑玉泉这时才发觉,杨天义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凛冽的冰冷,让她不由得心生怯意,但此刻有情敌在场,她即便想要道歉,面子上却又如何能下得来。
郑玉泉没想到,自己多日来的望眼欲穿的等待,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伤心,委屈,恼怒,嫉妒一齐涌上心头,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见杨天义竟无意安慰自己,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杨天义,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回城,自己却一个人去抵挡贼兵!这么多天,没有一点儿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求神保佑你平安归来?你这个大坏蛋!我恨死你了!”说着,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听到这一番真情告白,杨天义也颇为感动,对自己的恶劣态度生出一丝悔意,神色之间便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追出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