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骑不待扬鞭自奋蹄疾奔,不消两个时辰我们就到了卢凤英临时驻扎的营地。众人纷纷下马休整。卢凤英不待马停,抱着伤重昏迷的沐玉一下从马上跳了下来,疾步走进了营帐大喊:“快叫那个守在刘秀身边的郎中来!”
守卫的兵士闻言,马上跑去喊来的郎中。郎中坐在沐玉昏躺在上的床前为她把了脉,查看了眼仁,看着在旁急切的卢凤英和我们,说道:“将军与众人莫要担心,这位小兄弟只是心急过度,昏死过去了而已。如今最重要的是医治他的外伤。”
“先生的意思是我三妹没事儿?”我听到郎中如此一说,立马求证似的问道。
“三妹?”郎中没有明白过来顺口低估了一句。
“哦,就是躺在床上的伤者。”卢凤英解释道,“她是女扮男装。”
郎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答道:“无甚大碍,医治了外伤,顺便吃一些安神的药就行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沐玉是跟我出来的,我不能让她有事儿。她是第二个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跟随和相信的人,是那种我让她去死,她都不会问为什么的相信。所以,我宁愿自己死了,也绝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所以我发怒杀了挟持她的封吉。这一路奔波,我看着被义母抱在怀里昏迷的她,心如火焚。我一路上都在祈祷,她不能有事儿,她千万不能有事儿。如今,确定了。她没什么大碍,我靠着这股祈祷的意念支撑的伤痕累累的身躯一下次松软了,疲乏了,思想转瞬间便断了,意识也在刹那间消失了。在最后一丝思想和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了自己一头栽在地上发出的重重声响和义母跟众人急切的忙乱的担心的话语声。
当我醒来时,看到了躺在我身边的沐玉。她已经醒了,正在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她看到我醒来,立时开口叫道:“二哥,你终于醒了。”那虚弱的声音听起来比她眼里的泪水更叫人心疼。
“沐玉,你也醒了?!”我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
沐玉哭着点头,边哭边道:“嗯嗯……”
众人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一下子围了过来探视。空鉴,卢凤英,黄翼澄三人那一张张急切的欣喜的脸映在我的眼前。一句句“终于醒了,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终于没事了,没事了”的问候黄河决堤一般涌进我的耳中。我一一微笑作答。
“我怎么会躺在你的床上?”在回答众人的问题时,我忽然发现我跟沐玉躺在一张床上,便问道。
“是我安排的!”卢凤英说道,“咱们这次撤出海曲城,所带东西不多,临时搭建营地时也没来得及准备多少床板,我就自作主张的让你俩躺在一张床上。”
“是啊,是啊!”黄翼澄附和道,“反正你们俩是义兄妹,躺在一张床上也无大碍!”
听了卢凤英的解释,我还没怎么在意,忽闻黄翼澄这么一说,仿佛被他提醒了似的意识到我们两个是男女有别,怎么可以躺在一张床上呢?虽说是义兄妹,可毕竟不是亲兄妹,这心里总也有些不自在。心中思来想去,觉得甚是尴尬,脸便红了。偷眼看了一下沐玉,沐玉也是满脸潮红,正在悄悄地瞄视着我呢。
“空舟师弟竟然脸红了?”空鉴看到我尴尬的样子哈哈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脸红什么?大不了伤好了,你跟沐玉妹子成亲便是。到时候……”
“空鉴,休得胡说!”知道晴雪存在的黄翼澄听到空鉴师兄这么一说赶紧打断他道。
“我怎么胡说了?”空鉴生性粗疏,并不能领会黄翼澄的暗示,仍自顾自的解释道,“这空舟师弟和沐玉妹子都躺在一张床上了,若是空舟师弟不娶了沐玉妹子,那沐玉妹子以后可怎么见人?”
未等空鉴说出“见人”这两个字,黄翼澄便一下将空鉴拉了出去。我看到沐玉的脸更红了,眼里的泪水被某种期待所代替。或许我知道她所期待的是什么,可是我不能给。我给了晴雪承诺,便给不了其他的任何人了。
“对了义母,”我尴尬着转移话题,向卢凤英问道,“刘秀兄弟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已经醒了过来。”卢凤英答道,“邓禹在那边守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