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无理取闹,只是跟他开玩笑。但她不经意拖长了尾音,软绵绵的,带着些委屈劲儿,还有几分撒着娇的小蛮横,怎么听怎么好听,又乖又惹人心疼。
话一脱口,身子被猛地往前一带,蓦然被他拥进怀里。
头顶就是他温热的吐息,耳畔循环着他炙热有力的心跳声,真实得近乎有些梦幻。
心头不禁砰砰乱跳,脸上一阵阵烫。
顾小鱼愣了半宿,愣得都忘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才想起该抬手回应他。
怎么说顾小鱼现在也算是“美梦成真”:她早说要养一条叫“二白”的哈士奇,她早说要是江喻白出现在面前,一定要抱一抱,现在这哈士奇送货上门,杵在她跟前等关怀,她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头顶就是他温热的吐息,耳畔循环着他炙热有力的心跳声,格外真实,所以近乎梦幻。
顾小鱼也管不得梦不梦幻了,头往他胸口一埋,抬手搂紧他的腰。
没错的。是她家二白。她家二白抱着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身子抱着硬邦邦的,但这心里就是软绵绵,暖乎乎的。
江喻白脱了外套,内里只单穿一件衬衫。大冷的天,他居然也不觉得冷,还浑身直散热气,身体素质好得没话说。相比之下,顾小鱼就显得弱不禁风多了,裹得像个棉花团子,还颤巍巍的,怎么瞧都是个惹人心疼的小可怜。
连顾小鱼自己都觉得可怜,江喻白便更加以为是了。
她一动手,这边抱得更紧。却不难过,反而有种奇怪的安稳感,像是一步踏入了沙漠里的小屋,隔绝了漫天风沙,徒留一盏黄昏,一碗清香……
游戏里总跟他身前身后地拥着,没有一次体验过这种温暖。顾小鱼没舍得撒手,他抱得紧,她也收了收胳膊。
人家都说女人脆弱,生病的女人格外脆弱,顾小鱼以前不信邪,现在信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知道有他可以依靠,脚下便软绵绵地没了力气,活像黏在他身上的一瘫软泥。
顾小鱼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是不知道这种快溺死的感觉叫做心动,可依然忍不住一阵唏嘘:她好歹也是个副帮吧,她好歹也是个大侠吧?就她这样一个面对浩荡红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女中豪杰,怎么一到江喻白面前,性子不说,连骨头都软绵绵的要他来抱呢?
天呐。她这样子哪儿像手起刀落的女侠,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吗?
顾小鱼脸热得能煎鸡蛋,往他肩头埋了埋,隔着一层布料,却能将火点燃。
“不是说感冒吗,怎么还烧了?”江喻白顿时紧了眉头,沉声询问,大手跟着往她额头上摸。
他一摸就得露馅,烧和脸红压根就是两回事,哪能分不清楚?
横竖是个死,顾小鱼抿了抿唇,红着脸抬头,干脆爽快地承认:“我没烧……我、我害羞了。”
大手附上她额头,江喻白脸上果然有会意的神色,却依然被她的直截了当弄得微微一愣,抿唇低笑了一声,手掌滑过她娇嫩的脸颊,跟着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与自定义动作别无二致的手法,独属于他的一种亲昵。他低声启口,目光如炬:“知道了,媳妇儿乖,不难过。警察叔叔一定给你找回来。”
“还能找?”顾小鱼不信。
江警官点头,肯定道:“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话是这样说,但真的去寻这把吉他,必然是艰难困苦,道阻且跻。
那司机说得没错,要是兜里没钱还好,拿着也没用,指不定人家就还回来了;可偏偏兜里有一千多块钱,若不是将两者原封不动地寻回,恐怕两方面都不太好交代。
这种情况下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顾小鱼有些心动,想了想,还是压制住了念头,只道:“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你挺忙的。你好好工作吧,别分心了,我再买把新的就是了。”
虽然这把“新的”得花上一定的时间才能买到,可眼下却别无他法。
四万块钱对顾小鱼的家庭而言不算什么,但对独自在外打拼的顾小鱼而言,一时半会要她拿出来,到底是相当困难的。如果能找回来,自然是最好的——可难就难在这吉他不好寻呀。
江喻白没答话,静静看完她复杂微妙的神情变化,方才沉声道:“没事,我媳妇儿不麻烦。”
“哪里不麻烦了,我老给你找麻烦……”顾小鱼却跟着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