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梦轻哧:“你倒是个会说话的,碧烟,福安辛苦了一天,你拿些银子给他,让他去喝个小酒,解解乏!”
碧烟将早已准备好的银子塞到福安手中,福安喜得眼都眯起来,千恩万谢的去了。
沈千梦坐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半晌,忽然轻叹一声:“女子的容貌,还真是值钱的很!生得貌美,哪怕再冷再硬,依然有人上赶着捧她的臭脚,而我……”
她面现苦涩,自嘲道:“母亲容貌寻常,虽贵为嫡女,又满腹诗书,依然不为父亲所喜,我这是走了她的老路了!”
碧烟乖巧道:“小姐何必自轻自贱?越王府的龙公子对小姐可是一往情深呢!自打听说皇上把小姐指给了三殿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憔悴萎靡,连奴婢看了都觉得可怜呢!”
“他……”沈千梦嘴角浮起一丝笑,“如今想来,也只有他真心待我,可是,我对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是造化弄人!罢了,不计较什么容貌的问题了,天生如此,有什么办法?可自己不能变美,让那美的人变丑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咕咕的笑起来:“明儿早上,我这位公主兼正牌王妃,可得好好的给那位侧妃一点颜色瞧瞧!我倒想看看,皇权之下,她能还什么招儿!”
……
夜深人静,冷霜暗结,月光映着琉璃瓦上的霜色流泻入室,留下一地清冷的光影,偶有几缕洒在大红罗帐之中,照亮一张清丽绝伦的脸。
月色之下,那脸因为酒精的作用,白里透红,明媚鲜妍,秀挺好看的眉尖微蹙,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依然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哀愁,睫毛纤长挺翘,盈着晶亮的水珠,似蝶翼般轻微扇动,显然,她睡得并不安稳,又或者,在做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恶梦。
这样的她,楚楚可怜,令人心动。
喜床前,灯影下,龙天若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他俯下身,在她小巧嫣红的唇上偷了一吻,然而一吻之下,愈难以自控,他忍不住想要渴求更多,身子轻覆在她身上,将她玲珑娇俏的身体掳在怀中,却不料怀中女子倏然睁开双眼,双臂暴伸,双腿齐动,一个转身,将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龙天若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死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啊!”他摸着脑壳恼怒的叫嚷起来。
沈千寻这一动作,不过是出于一种本能,她喝了一壶酒,已是薄醉,并未意识到是龙天若,及至看清是他,一时又是尴尬又是愤怒,口齿不清道:“龙天若,你……干什么?”
“爷能干什么?爷没力气干什么了,好不好?”龙天若低声咕哝,“那花魁把爷的精气全吸走了!爷不过是看你躺着,却连被子都没盖,担心你着凉,想把你塞到被子里罢了!爷是你三哥,能对你干什么?你这个小丫头,不要那么不纯洁好不好?”
“怎么?还反倒是我的错了?”沈千寻头晕脑涨,对他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很无语。
“不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爷的错?”龙天语揉揉屁股爬起来,“爷是为你好!!”
“以后,这种好,不需要!”沈千寻压低声音警告,“天语尸骨未寒,你是做兄长的,我是做弟媳的,虽然不得已拴在一处,却还是要清白守节为好!”
“清白守节?”龙天若哭笑不得,“这样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怪啊?你好像一直视礼法为狗屎哎!”
“有些礼法是狗屎,可有些,是必守的金规!”沈千寻没好气的回。
龙天若愕然,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问:“老四没娶你吧?你怎么就以未亡人的身份自居了?爷可是八抬大轿把你抬回来的,你就算要守,也得给爷守不是?”
“不管他娶没娶我,我都是他的妻子,不管你娶没娶我,我们都毫不相干!”沈千寻漠然回。
“这是哪国的王法?”龙天若嗤笑。
“我的王法,沈千寻的王法,沈氏王法!”沈千寻认真的回。
“好吧,被你打败了!”龙天若晃晃脑袋,大步往外走,沈千寻重回歪回床塌,手指触到一物,突然叫起来:“龙天若,你不许走!”
“啊?”龙天若笑嘻嘻转头,“是觉得长夜漫漫,寂寞无聊,想让爷给你暖被窝了?”
沈千寻看着他,缓缓松开掌心,问:“这枚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