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若掠了一眼,耸肩:“这有什么奇怪?是老四临死之时,托一个手下送出来的!我本来就打算交给你的,又被那听墙角的给耽误了,现下你自己现了更好!”
“不可能!”沈千寻摇头,“他不可能把这个还给我!”
“不还给你,难不成还带着下地狱不成?”龙天若横她一眼,“他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死了,不需要你去殉情!不光身体上不需要,精神上也不需要,你得比以前活得更好,才能对得起他!”
沈千寻盯住他看,她不肯相信,这不符合常理,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龙天语不应该想起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即便想到,也不会把这玉佩交还给她,如果是她,死前不能再见,她会带着他留下的信物,含笑赴黄泉,她会这么想,她深信,龙天语也一定会这么想。
她的目光在龙天若身上逡巡了一遍又一遍,许是睡眠不足,许是又走入幻境,一直暗藏在她心头的那个念头又猝不及防的浮了上来,她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撕开龙天若胸前的衣服,将耳朵紧紧的贴了上去!
龙天若被她暖昧的举动惊呆了,大笑道:“别闹,啊,好痒,小僵尸,你不要调戏人家好不好?”
沈千寻不说话,耳朵在龙天若胸前细细的聆听了一遍又一遍,听完左胸换右胸,龙天若总算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你不用换来换去的,爷又不能长两颗心!”
一个人,自然是不能长两颗心的,龙天若的心,还是长在左胸腔,没向右胸腔移动。
“你不是他!”她喃喃道:“你不是他!”
又一次被打击,沈千寻觉得自己有精神分裂的前兆,而刚刚晃悠这一圈,似乎把胃里的酒气带了起来,她两眼黑两腿抖,站都站不稳,龙天若伸手扶住她,低叹道:“爷当然不是他!爷怎么能是他呢?”
沈千寻委曲的盯着他看:“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出现错觉呢?”
“那是因为,你太想他了!”龙天若喉头一个劲紧,“其实他是个言而无信的笨蛋,又笨又没有本事,还乱给人家姑娘许诺,你一向聪明冷静睿智,你不该上他的当!”
“你又骂他!”沈千寻揉揉眼睛,但眼前的龙天若却越来越不清楚,连带着她的舌头也一个劲硬,她大着舌头咕哝着,“好奇怪,你为什么老要骂他呢?不应该这样啊!他又没有得罪你!也从来没有骂过你,你是他的哥哥,他都已经死了,你虽然嘴臭,可心肠也不是很坏,你不应该是随便骂人的人,你有点怪……”
“是你有点怪!”龙天若的声音愈温柔,“你最近,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千寻,别想那么多了,今儿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还没好好的喝合卺酒呢!”
“不喝了!我一个人……喝过了!”沈千寻稀里糊涂的笑。
“一个人喝着不算,合卺酒要两个人一起喝的!”龙天若的声音清朗温润,沈千寻再揉揉眼,眼前的人,哪里还是龙天若?分明就是龙天语!
一袭大红喜服的龙天语,容颜清俊逼人,他微笑着对她说:“千寻,我其实并未失诺,我说春暖花开之时娶你,可现在还没到春暖花开,我便娶了你,岂不是更好?这月桂飘香的时节也不错,不是吗?”
沈千寻不自觉点头,是啊,不管是春暖花开,还是月桂飘香,只要有他在,哪怕大雪纷飞,在她看来,也只似春日梨花片片飞。
沈千寻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那个关于婚礼的梦想成真。
古代的婚礼,新鲜又有趣,她沉浸在这个诡异却又美好的梦境中不能自拔,她的潜意识还醒着,可她的心已经沉醉,红鸾被暖,合卺酒温,她窝在龙天语的怀里满足的轻叹,微蹙的眉尖轻展,她的唇角带笑,睡得甜香又深沉。
窗外,一幕星子眨眨,好奇的向红罗帐中窥探,门边,一直默然守候的阿呆大煞风景的开口:“主子爷,你该回房休息了!”
“闭嘴!”里头传来龙天若不满的咕哝声,“爷哪儿也不去!今儿个,是爷的洞房花烛夜!”
“那爷就不怕沈姑娘伤心吗?”阿呆轻叹,“你用幻术迷惑她,等她醒来现你在她床上,你说她会什么反应?爷自个儿都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四殿下因为冲动,枉送了性命,三殿下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红罗帐内,龙天若无奈的松开了手,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你的话真多!”他坏脾气的回:“等爷得了空,一定拔了你那口条,看你以后还敢呱呱个不停!”
阿呆翻翻白眼,只当没听见。
龙天若细心的帮沈千寻掖好被子,又说:“我让你找的两个丫头呢?怎么没见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