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鞑子趁机袭我后方？”

“难怪那蒙古二太子退得不乱，原来早有后手！”

“我们赶快去营救大安啊！”

帐内嘈杂，赵彦呐也是心慌，若大安失陷，他们在青野原胜了也是败，而且是惨败。

众人中唯有曹友闻平静如常。

赵彦呐发现他的镇定，问道：“允叔胸有成竹，莫非已有对策？”

曹友闻微笑道：“不瞒制置，蒙古人的举动早在末将预料之中。当初末将故布疑兵，就是为引出部分鞑军，缓解夜袭压力。蒙古人若分出军来，只会去两个方向，要么北上加强沔州、凤州的防御，以防末将收复城池；要么就是趁我后方空虚，南下偷袭。若北上，那就罢了，末将此次并未有收复沔州的打算；假若南下，也无需担心，末将早有布置。”

“哦？”赵彦呐称奇，请他继续。

曹友闻神秘微笑，“末将布置的便是，金州和彦威。金州之军可先抵挡一阵，如此我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师了。”

“好！允叔果然周详。”赵彦呐定了心神，传令，“大军稍做休整，以允叔为先锋，回大家，围灭蒙古二太子的这支奇军。”

营地里的众士卒接到休整令，总算松了口气，可以作休息了。营中升起袅袅炊烟，阵阵笑声时有时无。

张珏重新找了套军服穿上，边套衣袖，边从帐里走出。外面搭灶的同袍见了他，笑着打招呼，张珏也回以问候。

“张君玉好似不太高兴呀？感觉他整个人都忧郁。”正着火的士兵看着张珏背影道。

旁边一个老兵，边切菜，边不时偷尝，不以为然道：“你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这其实很正常。每场大战之后，总有那么些新人受不战场血腥，发疯、自杀的都有，忧郁还算轻的。”

新兵听后脸色发白，“这……这么严重？我怎么没感觉？不过，你这一……我好像也有感觉了……”

“没感觉就好啊！不要去想了。”

越不想，新兵越到是胡思乱想，再望了望张珏，人影已经看不到了。“喂，张君玉，一个人不会出事吧？要是他没想通，自尽了怎么办？”新兵担心道，话间，看向王虎。

“他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们太看他了！他要是想不通，把我们全杀了，也不会杀自己。”王虎正在树阴下打盹，听到身边人议论，打扰了他的瞌睡，坐起来就嚷。

不过张珏这次大战后，确实有些不对劲，王虎从在战场中找到他时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一直不出怎么了，他看向张珏离去的方向，满是疑惑。

穿过林间树阴，前方听得见潺潺溪水之声，不多时，一条溪呈现眼前，张珏在溪前止步了。溪水清澈见底，鱼儿见了水面多出道投影，原本聚集的鱼群一哄而散，或游远，或躲了石头逢内。张珏站在溪边，看着慌逃的鱼有些想发呆，又有些惆怅。

他害怕水，不喜欢靠近有水之地，但看见害怕之物，能使自己冷静。他需要冷静，需要清醒。

蒙古军营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燎，其实根本无法确定，一切只是自己推测，并未亲眼见到。如果他是燎，为什么会躲着不见自己呢？就算以前不知，在弹开他的焚之意念时，就应该感觉得出他了呀？张珏回忆着当时自己的感觉，意念碰撞的一刹那，那感觉确实极像燎。但又有不同，里边还夹杂着别人的感觉，时间太短，不能仔细体会。

“张君玉，你发什么呆？”王虎也走出树林，跟着他来了，“你样子很奇怪，他们担心你会自尽，所以我来看看。”

张珏浅笑，“我哪会自尽？”

“我也这么，但他们担心，也是好意。”王虎看了看张珏，“你确实有心事，怎么了？能给我听听？”王虎在张珏身边的石头上坐下了。

张珏却低头望着水面沉默。

王虎等了会儿，不见张珏话，挥手道：“算了，知道你信不过我。我有自知之明，你信不过我也正常，是我自讨没趣。”王虎罢起身要走。

“王虎。”张珏忽然开了口。王虎停下步，转身看到张珏正看着他。

“坐下来吧！我想与人话。”张珏此时升起了一股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