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听了叹口气,闷然不响。
虞夫人见了不解,试声问道:“有何事生,这般唉声叹气?”
虞允文道:“说与你知,复有何用?”
虞夫人道:“那也总不能憋在心里。”
虞允文叹声道:“前月东平府耿京奉诏南下,接掌川陕总兵林大荃之职,平压反寇,不料那些反寇贼民势胜官兵,两战两败,耿京被俘而死,连失数城,其部下兵将损失惨重。如今金帝完颜亮正四处招兵买马,欲大举南侵。这外侵内乱并至,怎不令人犯愁?”
虞夫人等人听了,亦是吃惊不小。虞皓道:“何方贼民竟能这等嚣张厉害?不如奏明圣上,让我也去平定反民,见见他们究竟是怎等凶煞的人物。”
虞允文苦笑道:“耿京近年率兵起义反金,屡战皆胜,夺金城池,留知东平府,甚得圣上垂宠。这等干将皆被反民打败,反民之势盛,足以斑窥。耿京遭两列贼寇攻击,一列是湖南峒民李金,其部巢落于襄阳附近一个大富豪的庄子里,此庄名叫屠门山庄,其庄庄丁各各身有武艺,五个庄主更有非常的本领。这部反民还倒好些,不来攻打襄阳,只攻川湘桂鄂诸城,假若他们攻占襄阳,金兵正可趁势突袭,襄阳一破,内土必易得矣。李金等众也晓此节,故暗隐襄阳,暂不声张,也是警访金兵对该城虎视眈眈。否则,对其不利。另列贼寇更将胆大,竟暗结金人在陕境内从事分疆裂土之罪恶。这伙贼寇潜威甚巨,连金国、西夏、吐蕃三邦也不敢招惹,其粮食金饷均由金人和一个巨贾大绅所贡。那位富商落于教会西北百余里的一座庄宅中,此庄名叫碧水山庄。该庄四周有宽水匝护,青山土岭遮隐,地势险要,大兵难行,何况又有教会给予撑台。耿京率六万人马取屠门山庄,困庄四日不果,第五日夜间,李金的反兵得知消息,从湖南突至袭杀,庄内数千人亦于夹攻,把耿京等众攻个措手不及,伤亡万余人,哀兵疲将败阵后,又直下陕境,剿另伙贼民。不料行近该庄五十里,贼邦教会突从后袭,一阵乱杀后,耿京不敌,继向北撤,居庄不到二十里,该庄庄丁与贼邦教众以及数千金兵呈拱围之状,分三路又迎头杀来。此贼众个个武艺高强,又善布兵工计,耿京当场被空中一贼飞掳而走,其他兵将四面受敌,不到一日,死伤人数累计三万,逃回的只有三四千众,另有万人被俘而降。思之痛惜可恨。”言至该处,竟怆然泪下。
虞夫人惊骇道:“贼民之势如此浩大凶顽,可有处法?”
虞允文叹道:“说来可气。我等众臣执意戡叛,皇上难果,遂请命于太上皇,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恐出兵镇压不胜,金兵会伺机突侵,不让剿平,说派一部小军秘窥动向即可。这不是待虺生牙、养痈遗患么!现在招考的武生,大多都回乡省亲,即使都在,也需先熟应一下军战常情。”
虞夫人道:“如果让他们都返回来,下道命令不就可以了。不过……不过太上皇不允,皇上再做不了主,恐怕都来了也是没用。”
虞允文这才说道:“我同张浚、吴璘、李显忠三将军和韩元吉大人等人极劝皇上,可分三路大兵围袭李金,主帅由我担任,皮不愚和胡玉为正副先锋,直端屠门山庄,尔后与李显忠、吴璘、崔泰岳、了海等两路会齐,挥兵南下,一举灭寇。只有这样,才可专力对付碧水山庄的另伙反寇。可喜皇上不似太上皇,经我们几人劲劝,终于答应了下来,许兵五万,午后到校场点兵,顷刻出。”众人闻言,又喜又忧。
虞皓道:“爹地为何不带我也去?”
虞允文皱眉道:“不成,是个累赘。再说营中也无女将,不太方便,你也不懂打仗的事情。”
虞皓道:“那些刚入选的武生难道就打过仗?”
虞允文烦道:“你尽添乱,人家虽没正式打过仗,但在江湖上临战的经验却比你强。这不是两国开战,比人多将广,而主要是擒拿反贼的脑人物,庸兵俗士杀得再多,又有何用?这些寇个个武功高强,都是江湖武林中的成名角色,比金兵还难对付,你能擒得住他们?”
虞皓没趣,撅着嘴,不服气道:“那些武生也不一定强多少。”
惜惜一扯她的衣襟,轻声道:“姐姐别说了。”
虞夫人也道:“哪有女孩家出去和男兵一起打仗的道理?”
虞皓道:“怎么没有?多着呢。”
虞允文冷笑道:“你说武生都强不了多少,说得也算有道理。我不说头名武状元皮不愚,也不说第二名的胡玉,第三名的崔泰岳以及武比也是第三名的马亮,你就不是他俩的对手。”
虞皓道:“也许。以一抵二,恐怕难胜。”
虞允文啐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我是说他俩的其中一个!”
虞皓嫣然一笑,道:“爹,你也忒小看女儿了,我也不同第三名去较量,包括第二名我也懒得较量,第一名也不过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