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即日起,军灶生火,每日减其一,招募边远的勇士,每月加千人”。一骑兵长下马冲皇甫嵩说:“将军不是说断粮了么?”皇甫嵩:“今晚夜袭扶风郡北城外三十里的羊角寨,那里有一伙盗贼”。众兵士领命,埋火做饭。
皇甫嵩隔岸对望便是韩遂的营帐,一名身穿乌黑宝甲,方面扩口,虬髯威武的将领端坐中军。皇甫嵩说的没错,他的部下的确食肉喝酒,好不痛快。自奉边章之令,率骑兵侵扰扶风郡,他与皇甫嵩遭遇对战很多次。韩遂心里清楚,皇甫嵩孤兵深入,必定撑不过这个冬天。
所以,他决定用拖延战术,耗尽皇甫嵩最后一丝能量。西凉兵多将广,边章在金城后部所积蓄的物资极为丰厚,韩遂故意趁着风大,将酒肉香气飘入皇甫嵩的营帐。一名探子跪在帐前,韩遂:“什么事”?探子:“皇甫嵩快撑不下去了”。
韩遂走下案边说:“哦”?探子起身说:“他的兵士不断抱怨,说是军灶锐减,终日喝稀汤,如何还能打仗”?韩遂豪迈一笑说:“再探再报”。探子允诺,骑马出营。韩遂召集部将说:“再过一月,皇甫老儿必败无疑”,下方将领纷纷举酒碗贺韩遂。
深夜,皇甫嵩调遣一千骑兵,战马四蹄裹上破烂的衣衫,踏着枯草黄沙,绕过河床对岸,急速冲羊角寨挺进。寨子靠高高的土山而建,三道木栅栏大门各有四位盗贼值夜。皇甫嵩来到山脚下,手一挥,二十名黑衣兵士,健步如飞,握着匕首,踏土而上。
三道门十二人,未曾叫出声音,被兵士用手捂住嘴唇,割断了脖子。二十兵奔到皇甫嵩身边,皇甫嵩同二十兵士迈步骑上战马。皇甫嵩:“亮火把”,土山下若一条火龙盘旋,皇甫嵩:“格杀勿论”。
千骑兵喊杀,右手抽刀,左手举火把,直上而入。贼头目正在熟睡,猛听门外叫喊,抓起铜锤,向外奔去。两千盗贼各执兵刃,与冲上来的骑兵对杀。骑兵们骑术精湛,通晓排兵布阵之法,整个寨子传来惨叫声,半个时辰后,两千盗贼无一幸免。贼头目被三骑兵挥刀砍成肉泥。
皇甫嵩骑马入寨冲骑兵们说:“带走所有粮草、钱财,烧了此寨”。骑兵队来去如风,在一片火海映衬下,快速撤去。皇甫嵩冲兵士们说:“七十里外波风寨,东南孤峰岭,青云山还有三处盗贼,速战速决”。骑兵嗷嗷乱叫,马蹄踏沙,一闪而过。
朱隽将王允的书信,反反复复看了七遍。他冲身边的兵士长说:“我的俸禄还有么”?兵士长:“大人,前些日子耗费光了”。朱隽眉头一皱说:“想办法筹集军资,秘密扩充武备”。兵士长:“又不能直接去抢”。朱隽:“看看周围哪有黄巾余孽起义造反”。兵士长允诺,转身而出。
天刚蒙蒙亮,洛阳东城外,一名头戴毡帽,身着黄衣的儒士牵着一头瘦马回头看了一眼洛阳城。他今年二十六岁,剑眉飞挑,圆脸极为英俊。八字胡飘飞上唇,三角短须梳的一丝不乱。大雪中,洛阳城墙,蒙上白色素装。
那文士投过最后一瞥,心中说道:“献帝珍重,董卓欺君罔上,必遭恶果,下官的守宫令,已做六载,天下之大,男儿志在四海,我荀彧岂能终日做一个掌管笔墨纸砚碌碌无为的小官”?他扭过头,骑上老马,向颍川方向奔去。
冀州城外古道上,一人背剑,雪地里是他瘦高的影子,他头戴方巾,身着丝绸青衣,外罩红色披风。眉宇间一股羁傲不逊之气和满腹经纶的才气合二为一,他今年刚过二十一岁。他越走越快,心中想起那日他从颍川出发,步行半月见到袁绍情景。
袁绍持剑冒雨,迎接他门外三里,身旁谋臣武士相伴。袁绍握着他的手说:“郭嘉到此,霸业可成”!他当时下定决心,尽展所学。可是未过一月,他的精力消耗殆尽。酒后他与田丰、郭图、辛评说:“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地衡量他的主人,所以凡有举措都很周全,从而可以立功扬名。
袁公只仿效周公的礼贤下士,却不知道使用人才的道理。思虑多端而缺乏要领,喜欢谋划而没有决断,想和他共同拯救国家危难,建称王称霸的大业,实在很难!”田丰吓的慌忙堵住他嘴说:“奉孝醉也”。
他一把扯开田丰手臂,大声说:“我很清醒,这样的人辅佐他干甚?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郭图、辛评、田丰三人吓的脸色惨白,急忙走入家中。第二日郭图寻郭嘉,只看到了石桌上的官帽和新袍。
郭嘉想到此处嘴角轻笑说:“一帮庸碌之才,只不过在袁绍处混吃混喝,妄称谋臣”。他忽而停下脚步,望着山前一株怒放的寒梅怔怔发呆。郭嘉折梅,用手指碾碎梅花瓣,等待花瓣落入积雪。
他纵声长啸,哈哈大笑曰:“何处是吾乡?何处不是吾乡”?他双脚踏雪,心中无限快意,想起自己放下的锦衣、华帽、貂裘、良马,出口吟道:“梅花落雪,他日必芳,兴汉子房,灭汉郭嘉”。郭嘉走了十几日,到达嵩阳山脉,见这里正气充盈,依山结庐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