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春,早,洛水河畔,冰封百里。 .w . 天下大旱,九州十室九空。范退思坐在王允别院里看《道德经》,从他得此书,看过何止百遍。这几个月,他每至空闲时,参研天书三卷剑道篇,再看此书,已经悟出如何应对唐州的三绝剑。
窗外忽然白影一闪,一枚钉头箭书透过窗户纸,不偏不倚的落在范退思桌前。范退放下书卷,心中赞道:“夜行内力近景非凡”。这箭书擦着风声,到中途减去三成力道,落在案子上时,逐步递减,就好像身前一人亲手将此物放在桌上一样。
范退思拆开书信见上方写道:“公孙瓒雄踞幽州。孙坚联合袁术傲霸南阳郡。袁绍渤海得势,刘备四处投靠。皇甫嵩败韩遂不日则返。董卓遣李傕、郭汜、镇压朱隽,大胜。各路诸侯相互倾轧,蠢蠢欲动。唐州暗自招兵约十万,谨慎,谨慎”。
范退思看后一笑,将书信付之一炬。他站起身来理由走入阁楼,于仁之、小二、暮云、貂蝉俱在。貂蝉命家丁看好楼下,范退思见她较以前更具风采,由衷的夸赞暮云功劳。于仁之:“先生突然召集,是不是时机到了”?
范退思:“现在是何时”?小二:“二月时节,不过的确很冷”。范退思:“夜行未提及青衣卫和苏先生、王公子练兵之事,说明还没有完全成功”。于仁之:“我看先生体内气息充盈,可是对唐州的剑法有了破解之道”?
范退思移步走到一株兰花前,用手掐断一根绿茎。手掌真气吐出,略一用力,叶子如绿海四面八方点点朝于仁之全身上下袭去!于仁之脸现微笑,身形不动如山,虬髯一张,缓慢拍出一掌。绿叶点受他罡风轻荡,瞬间凝于手心。
于仁之手腕翻转,叶点猝然而落!范退思迈步挺身,手掌白气蒸腾,接过万点翠,重新凝结成圆,放入花盆土中!于仁之豪迈一笑说道:“恭喜先生出关”。暮云略一思索,一明其意,唯有小二、貂蝉面露惊异。
范退思青衫一晃,落座捧起茶碗冲小二说:“二弟和姑娘是否未曾明白各种道理”?小二:“似懂非懂”。暮云:“先生,我来向师弟和妹子说上一说,看是也不是”?范退思:“请讲”。
暮云:“唐州的三绝剑以变幻莫测著称,且快捷无伦。每出一剑,蕴含三剑,连招跌进似长江无穷。先生方才用真气化碎青叶,同时攻向大哥,模仿他剑势猛攻。于大哥走的刚猛直进的路数,只出一掌,便将全身杀招,消于无形。
先生再聚青叶碎片本想再次攻击,想到大哥仍是用此招,也就收回。其实要破唐州快剑并不难。”貂蝉:“怎的”?暮云:“以快打快,反而着了他的道,道书云:“大直若屈,大巧若拙,破万般变化,非抱元守一”。
范退思鼓掌说道:“暮云姑娘悟性极高,安老前辈要听到你这番言语,非高兴的痛饮三日不能做罢”。于仁之:“其实先生并非从天书三卷上看来,而是万道之源的经书所得”。范退思“我观便剑术,仍无头绪,思索几月,发现唐州三绝剑无丝毫破绽。
一晚我练功难寐,险些真气逆行,突然想起张角气血翻腾时那几句“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便导气归元,重读经书,翻到第四十五章时,悟出破解之法。”于仁之:“我同他交手,也是太过着急,所以才胜不了唐州”。
暮云:“大哥神力刚猛,若面对的是先生出剑,不顾及斗室狭窄,怕砸坏了貂蝉妹子的满屋精致,也不会运罡气变柔和”。于仁之:“不错,唐州作威作福久已,看来这一次难逃道义。”范退思:“他将所有贪来的钱财都用在了募兵上,夜行说他已招近十万兵”。
于仁之灿烂一笑说:“酒肉之兵,何足道哉?关于排兵布阵,出谋划策,唐州就算再学两年也未必望先生项背”。范退思突然想到:“现在是春日”?小二:“是啊,怎么了大哥”?
范退思眉头一皱说:“诸位没有忘记献帝所写的那首诗吧”?暮云:“皇宫有变”。
范退思:“于大哥,烦请你出门一趟,告知夜行和金坛,让他们联络苏、王二位总管,做好入京的打算”。于仁之:“先生放心,我去去就来”。于仁之玄衣轻晃,从可容纳半人的小窗户上一闪而没。
接近正午时分,太阳发出白色光线,给这个冷峭的春日增添一丝温暖。曹操瞅瞅时辰,恰巧见一双飞燕在宫阙灰瓦间穿过。他军靴触及青砖,轻甲上散发白色的光晕,不急不缓走到永乐宫偏殿衣角隐没。
他叩向了红墙,一名宫娥神色紧张转身到他面前。曹操从内衬中抽出献帝写好的那首足以致刘辩、唐妃、何太后于死地的诗句,瞪着双眼盯着宫娥,塞入她有点发抖的手心。曹操:“莫怕,等办完此事,我找机会还你自由”。
宫娥被他威严的气势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一想到不日便返回原乡,同父母团聚,镇定心神说:“校尉放心,奴婢定会办妥此事”。曹操点头说:“去吧”。她不敢再看曹操一眼,踏着碎步,握着书诗,朝刘辩寝宫走去。
刘辩自被废后,身材非但没有变得消瘦,反而面色红润。他本就厌烦和士大夫武官们交涉,失权后整日与宫内逍遥。宫娥走到他面前处跪地拜曰:“弘农王千岁”。刘辩眯着眼睛冲她说:“起身回话”。
宫娥:“正午天色温和,千岁何不出外散步”?刘辩:“出外?你当本王氏不想,能出去么”?宫娥低头说:“奴婢该死”。刘辩呵呵一笑:“走吧,看看楼外的风景”。宫娥在前引路而行。
刘辩站在第二楼,遥望昔日他的宫殿,心中想到那个不到十岁的弟弟此刻正在堆积如山的奏折旁劳累,不由的心情大好。这时,阳光正好,那双飞燕也穿堂而过。宫娥从满是手汗的掌心将诗句摊开。
刘辩扭头问:“你手里拿的什么”?宫娥:“唐妃娘娘所写的废弃之诗,没来得及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