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琴打电话回来说陈平有下落了,目前关押在省城栖霞山一带。中纪委工作人员韩树魁是苏州大学时的同学,毕业以后读了研究生,考了国家公务员。自古以来,监察官员虽然职务很低,可是权力很大,所经之处,官员都会俯首恭敬有加。
这天他到了金陵办案,一到南京,就想到了过去的同学,于是给几个邻近的同学联系了,包括郭琴。
这天,顺顺把郭琴送到金陵饭店,丢下一张卡,关照了收银台一切开销俱由此卡结算,便抽身而去。老婆的同学聚会,顺顺从不参加;他的同学会,郭琴也从不参加。
共来了六个同学,因多年不见,彼此都有些激动,气氛自然也非同一般。
韩树魁知道郭琴是官家小姐,问她可认识刚从昭阳调任苍海县委书记的陈平,郭琴姑娘不闻则已,一听此言,立即红了眼圈,大把大把落下泪来:“陈平和我爸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又是我的干爹。这次……这次……他年纪大了,怕是吃不消了。求你有什么情况,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之下,能够告诉我。”韩树魁怔了一下,连忙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尽自己的能力关照他……”
韩调查员说,省纪委和中纪委一班人日日夜夜轮番审讯,接受调查的大都交待了问题,只有陈平嘴硬,什么也掏不出来。前天,陈平妻子从香港回来,在禄口机场被纪委的人直接带到了栖霞区。纪委打算从侧面进行敲打,想迫使陈平认罪。
早在几年前陈平的女儿在美国读完预科,执意要在香港铜锣湾卖服装,老两口子拗不过,给了她一些启动资金,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子,两年以后开了个分店,每年盈利百万以上。所以市政府8号楼官员公布财产时,陈平果敢地报了110万元,他和老婆一年十万元,女儿一年赚一百万。当时没有人表示异议,只是有人暗地里骂陈平显摆个什么怂,说不定女儿在香港卖呢,天知道!
直到今天,众人才恍然大悟,上了陈平的大当,女儿在香港做服装生意只不过是个幌子,是个挡箭牌,是一种洗钱的方式。有人说陈平的女儿确实在香港做服装生意,但做得并不好,香港人聪明,香港的钱也更难赚,要不,好多香港人到内地来干什么?
上个月女儿生养做月子,做母亲的请了一个月的假,大包小包拎到到香港照应女儿,没想到回程时,一下飞机就被人接走了。
陈平的女人瞿萍五十多岁,教育局人事科副科长,素有“母老虎”之称。人事科长、局长凡事都要让她几分,教育局廉政纪监小组也有她的席位,还是个副组长。杨桂志做局长后就认她做了干妈,私下里总是干妈长干妈短。
瞿萍到了栖霞基地,谈话的结果让纪委调查员们大跌眼镜。
“姓名?”有个胖子发问。
“你们不会抓错人了吧?”瞿萍不甘示弱,老虎的野性出来了。
“放老实点!你是不是陈平的老婆?”胖子大声喝道,显然很习惯于自动找台阶下。
“请你把嘴放干净点!”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声音比他还响。
“……怎么……你……”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这么笨怎么做公务员啊!我和陈平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我们没有共同财产,只有女儿羊羊是我们共有的。”
“离婚?你们什么时候离的婚?”胖子一下子坠入云里雾里。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实在想知道到民政局查去,具体什么时间我忘了。”瞿萍半闭起眼睛。
胖子走到室外,打了一通电话,很快得到了证实,便怏怏回到讯问室。
其实,陈平与瞿平离婚已六七年了,外界没人知道,包括女儿羊羊。女儿回来,两个人就住到一起,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夫妻有说有笑,真正是滴水不漏。外人只要在瞿萍面前提到陈市长或请陈市长办事,瞿萍只有一句话:“洋而不蒯的!”到底说谁洋而不蒯的,听者是一头雾水。
有人请托的事,瞿平一般不多;娘家的事,她先打着陈平的旗号,办得了就办,办不了打个电话要陈平亲自办。陈平一个电话就能搞定。陈平常常说我就是比你活泛。瞿平也不饶人:“你神气六国什么?陈平,我告诉你,你不要糊里不秃的,你要没有这个七品芝麻官的帽子,看哪个女人相护你,看哪个单位理睬你,你要饭了看谁盛把你?”
两口子是为了女人不欢而散的。具体哪个女人瞿平也不清楚,只感觉对手的数量太多了,看这个像,看那个也像,大有层出不穷之势。陈平身边的女人她不放心,陈平背后的女人她没见过,只见识过唇印、香水、头发,以及内裤上女人的分泌物。为此她到医院请人化验,确定了是女人的白带。白带是妇女从**里流出来的一种带有粘性的白色液体,白带中含有乳酸杆菌、溶菌酶和抗体,有抑制细菌生长的作用,性行为过程中,白带会增多,对**有润滑作用。医生的介绍瞿平听不下去,心想我难道不是女人?难道我没有白带?要你多事好勤地解释个屁。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生活在猜疑和愤恨中,她选择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