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那丫头是能当成女人看的么!
2018-04-15 作者: 谙乐
四夕那丫头是能当成女人看的么!
“吃饱了!好吃!”笑靥若花,如阳光般灿烂。
“你开心便好。”从背对大海到与少女并排而坐,面朝大海,看天边降落的日光,再过一个半时辰便可见海平夕阳吧。
长长的睫毛轻垂,掩去水泽的雪白双瞳,却是掩不去的柔媚之姿,白色流苏轻垂脸侧,洁白得出尘,幽雅得宛若一朵雪山莲花,唇瓣樱色,小巧可爱,仅是一个侧脸,却绝美得如同仙子。
“霜雪。”轻声低唤。
“什么?”
“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就似鼓足了勇气一般,而又低低喃语。
“是不能离开?”漫不经心,而又十分在意。
“不!”抬眼看着白霜雪的眼睛,目光灼热而坚定,“无关能力,我舍不得离开了。”
白霜雪只觉眼前一亮,就似望见了绝美风景,心弦一颤,而回音缭绕,驱之不散。双手微握,控制住自己想将她紧搂入怀的冲动,而又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真是我之幸呢。”
“无关身份,只作为白沙雪。”有些不悦,他的说法。
“无关身份,所以是我之幸。”轻抚上她的脸颊,温和笑着,如沐春风。
少女脸颊微红,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低喃:“对不起,我忘了你做事都有理由的,你取走了小花的玉魂珠,也是为了你的白玉堂弟,护弟心切,我其实,没什么立场可以指责你。”
小花这个主人都不在意了,她较真个什么劲儿呀!还因为这差点和霜雪闹分离!
“白玉堂弟,他其实并不想以魂存世,一切是我的自作主张,你责难于我也无可非议,我也本就是个坏人,强取豪夺也应该是本性吧。”白霜雪轻声说着,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节问题。
“你曾于我说过,弱肉强食这一生存原则……又不是你的错,是对方太弱小,没守护好该守护的东西,怪谁?”
天!她在说什么!她在帮白霜雪辩解么!她居然也这么坏了!
白霜雪闻言亦是一愣,看着懊恼不已而又表情纠结,显得几番可爱俏趣的她,笑意渐渐漫上了眼底,本淡漠如霜雪的他,竟也有这般温情的时候,和煦地似天边的阳光,温暖,柔和。伸手碰到了少女纤细的小手,紧紧握住,柔若无骨,不舍放开。
“我曾说过的话你倒也真是记得清楚。”别有深意地说着,满意地看着她红霞布上脸颊,小女子般的娇羞与烦恼,却着实让他觉得心情大好,看着她樱色的唇瓣因羞恼而不服气地轻抿着,让他竟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弱肉强食,这的确是生存法则,而这一原则放在生命面前就会显得麻木不仁、冷酷无情,生命的珍贵与平等是不容许这一原则来侮辱的,单方面来讲,生命无价、生命平等,可当生命的无价遇上生命的平等又会自相矛盾,谁该生?谁该死?这时便产生弱肉强食。无论何事,单方面来看都美得精致无暇,但倘若与其它各方面挂钩就显得微不足道,丑陋不堪,谁能辨得清是非与成败?”
白霜雪轻声说着,如风轻云淡,声音有些飘渺,恰似天外飞仙,杳杳而来,如云似雾。
少女眼眸迷蒙,怔怔地看着清淡的他。不是很透彻明白,却觉十分厉害!
“同理的,对于被守护的东西,如果恶人为一己私利残忍相夺,你便会同情那被夺者,恨不得将那恶人碎尸万段,却不会在意到被夺者的弱小与无力,谁对谁错,立场不同便有不同的见解,怎么说怎么有理,太繁杂了。”
白霜雪轻摇头,似不想再说这些抽象而悲凉的道理,提起了少女的小手,捏了捏,只觉柔软滑腻,不由地又捏了几下,开始无忌惮地把玩起来,就好似少女的手一件精美的玉器。
以前没有深究,被白霜雪这么一说,竟也觉繁杂起来,越思考越觉得分不清楚,索性不再思忖,就又注意到了白霜雪的肆无忌惮,正欲开口就听得一声幽然轻叹。
“堂哥,那你觉得白玉当初,是对?是错?”
少女凝神望去,就见得屋中背光的地方,站着一个如玉一般的少年,精致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忧伤,眉宇与白霜雪有几分相似,却没有白霜雪的孤傲清冷,而他体格轻飘,即使在暗处依旧显得透明几分,这无一不显着,眼前的他,并非活人,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白玉,白霜雪的堂弟。
“是对是错白玉堂弟心中清楚,你已离开棋局成了旁观之人,这对错是非你莫不是还看不真切?”
白霜雪并未看向白玉,而是将少女从竹搭上移回屋内。天色渐晚,冷风渐起,他该趁天色尚亮带她回去了。
“我在轮回塔中思过,直至现在依旧残存于世,不得轮回,我也麻木了,以为会永远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存在着,可是堂哥,你将我召了回来。我思不明白。”
“圣主大人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白玉羽睫颤了下,轻垂下,掩去眸中的暗芒,神色落寞,隐于背光处,显得如此寂寥。
“他道我心根不净,执念太深,若得因果,便可轮回。”白玉忽灼灼看向清冷的白霜雪。
圣主大人同意堂哥将他召还回世,让他继续看这凡尘烟火,莫不是他所求的因果堂哥会告知于他?
“堂哥,你召我回来的原因,我不明白。”
并未看白玉,神色亦平淡,就连语调也清冷着,与平时无异:“你是白家后人,是我的亲人。”
却让白玉深深震撼,呆愣望着白霜雪,忽然视线模糊了。
奇怪,自己都成魂魄了,居然还有眼泪?
少女望了眼他清冷的侧脸,又看了眼泪珠滑落的白玉,微笑,反握了下白霜雪的手。
她知道的,霜雪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好似不甚在意,冰冷如十月寒霜,心里却十分细腻,温柔如三月春风,即便东风料峭。
咦?她又在为坏坏的霜雪帮腔。
“懂得亲情了,不错。看来为师让霜儿出山门一趟是正确的。”
一个老人的声音,温和,微哑。突然介入,打破了那份沉默的安静,显得突兀。
少女吃惊,望向窗口,就见得白衣老人端坐在竹搭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干净利落,花白胡子花白发,眉目温和慈祥,手持一柄拂尘,几番仙味几般道。
“师傅,您出山了。”丝毫不惊讶自家师傅的突然出现,平淡清冷的态度,和平常一样。
“是呀,专门来看霜儿你的……哎哟!”
老人开心地站起身就准备进屋,哪料脚绊脚,直接跌进了屋中,正面趴在了地上,几分滑稽。
“……”
“……”
“……”
“呜,为师的老腰,为师的老腰……”老人手慌脚乱地揉着自己的腰,夸张地哀嚎着,而眼角又扫到了静看着他的三人,老脸一红,赶忙将毫无形象的趴姿改为席地盘腿而坐,掩饰尴尬地虚咳一声,老神在在道,“为师没事。”
喂,额头都流血了!这叫没事!
“师傅,您额头磕破血了。”白霜雪清淡开口,提醒道。
“嗯?”老人将手往额上一抹,只觉温热湿润的,手拿下一看,果见一片殷红,大惊失色,“啊!为师流血啦!”
又一阵手忙脚乱过后……
“哎,看来为师以后得收个女弟子了,霜儿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为师!”老人愤愤地瞪了一旁风轻云淡,毫不在意自个儿安危的劣徒,又满面春风,笑着看向一旁为自己施法疗伤的少女,“真是有劳姑娘了,咦?姑娘若不嫌弃,拜小老儿为师如何?”
少女一怔,看着老人如此希冀犹如小鹿般的目光,犹豫了。
“师傅,打消念头,有清语照顾您就足够了。”白霜雪直接否决。
“为什么!”老人与少女异口同声,好不默契。
“我说了,有清语照顾您就够了。”白霜雪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说的合情合理,名正言顺。
“多一个徒弟照顾为师又没事,小气徒弟!”老人小声嘟囔,还是有些小不甘心。
“多学些法术又没事,霜雪小气鬼!”少女小声嘟囔,亦是心有不甘。
(#‵′)当他耳朵聋了么!
白霜雪不怒,浅笑,如雨后初荷,清新怡人。
老人呼吸一窒。天,他看见了什么,劣徒居然笑了!太亮眼了!不行,眼瞎了也要看!
少女脸颊微红。霜雪又在勾搭她!
白玉瞅了眼风华清颜的自家堂哥,别开视线,同情地扫了老人与少女一眼。如果没猜错,这两个中肯定有个会被算计,是哪个呢?
“师傅,师兄妹出双入对会惹人非议的。”
“胡说,谁敢非议!为师端了他!”好似才意识到什么,一脸不敢置信,而又八卦地瞅着白霜雪和少女,“霜儿,你是认真的?”
“我像是在开玩笑?”反问道。
老人好像真的怀疑白霜雪,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确定这就是自家劣徒,这般风华绝代,淡漠清冷的徒儿,他还真难找出第二个来。又扫向一脸迷糊,不知所云的少女,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大惊失色,指向白霜雪,手都在颤抖。
“劣徒!这姑娘是你拐骗来的,对不对!”
您老真相了!
“师傅,清语呢?”
这是在转话题吧。
“哦,他呀……”
您老太容易上当了吧!
“三年未归,四处逛逛?师傅就不怕清语不回来了么?”
“该聚就聚,该散终散,一切皆有因果,为师信命。”
该聚就聚,该散终散……
白玉目光黯然,这会是他的因果么?
为老人疗好伤,少女悄悄来到白霜雪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不甘心:“霜雪……”
白霜雪握住她的手,望向她,知道她想说什么,轻声道:“你想学的,我可以教你,手把手教,不好么?”
少女眼睛一亮,挽住白霜雪的手臂,笑靥若花,小声道:“霜雪最好了!”
其实她更想自己偷偷地学,然后让霜雪大吃一惊!等她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了,她就可以保护霜雪了!
“咳,非礼勿视。”老人虚咳一声。
他们没干什么吧!
“师傅,您出山的目的。”他可不信他老人家就真只是专门来看他的。
“哦,徒儿不说为师都忘了,是为师的师傅,也就是霜儿的师祖,交给了为师来炎京的一个任务,咦?我把信放哪儿了?”
老人翻腾着在身上找那封自己还没拆看的信。
白霜雪眼皮微跳,清冷开口:“里衣左手边那个口袋。”
“哇!真的在这儿呢!霜儿你神啦!”老人激动地捧着信笺,就拆开来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任务,“嗯?师傅的女儿?玲珑珠?欺负……”
老人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放下纸张,抬眼看向白霜雪,沉默着,忽的冲他一扬拂尘。
白霜雪神色一凛,松开了少女,将她轻推到了一边,不避不闪,下一秒,自己被一道浑厚的气压拍击到,直撞上了墙,只觉浑身疼痛,无力直站,缓坐到了地上,而面色如常,却惨白了几分。
“霜雪!”少女惊愣地看着这一瞬的惊变,赶忙跑到白霜雪身旁,蹲坐下,满目担忧,而眼底金光暗暗涌现。
“小沙。”白霜雪抬手攥住了少女的手腕,看向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少女回神,眼底金光退去,伸手扶住白霜雪,瞪向老人,却是看到老人已经在她面前,满脸的虔诚,且双手合十,一怔。
“四夕丫头呀,我这劣徒就那臭脾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呗?”
少女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呀?四夕又是谁呀?
“四夕……原来这才是你的名字么……”白霜雪却是一点都不惊讶,更是明白了一般,只是如此低喃着,长睫轻垂,掩去眸中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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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京,茶馆。
“嘿,你听说了么,又有贪官污吏被抄家了呢!”
“是么!这次又是哪家?”
“工部侍郎!听说他克扣那些工人的工钱,以公充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