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怜忽觉再与其道锁云之事实在无趣,青竹如是固执,是自己打趣不得的,侧首又望见了那两个人,手相携,如是和谐与般配,美眸又不由暗光流动,而又忽言:“青竹,你知否,要是这世界最伟大的人,也便是创世之圣主,他若是公然与三界的物种作对,那是任何物种都难以对付的。”
“怜,我厌之圣主。”青竹轻声说着,声音如此清和,而眼清澈,却是厌恶得这般纯粹。
“何故?”
“是困主之人,我厌他。”
“呵,倒也是个好理由,我也,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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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有些事,不是逃避便再也不见,总会有那份机缘巧合,你越是不见,越是如此轻易,便出现在了你面前。
依旧是那张显得稚气的娃娃脸,眉宇间化不去的悲哀与凝重。
那袭青衣,她清楚记得,这是那天人海中忽的消失的人,而明明,她看得真切,这个少年站立于那儿,看着她,许久,许久。
脚下,不受控制,越迈越大,而看到他就要迈步离开了,没来由地慌乱,凌乱了步伐,几近小跑地穿过人海,朝着那个青衣的少年奔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的那股没有来的惶恐是怎么回事,就好似自己再晚几步,这个少年便会再次消失在人海中,她永远,都寻不见他了……
“等、等一下……”就这么看着少年的身影渐渐被人海淹没,炎欣开始心急,而眼前一黑,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少年的身影开始恍恍惚惚,而渐行渐远,就算出口,声音也绵绵忽忽的,喊不响,细若蚊吟。
终是晕厥之感传来,倒在了冰凉的石地之上。
“清语?怎么了?”老人好奇林清语的忽然驻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不过人海,“在看什么?”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林清语眉头紧锁,心中的窒息感是这么真切。
“嗯?有人叫你么?为师怎么没听见?”老人困惑地向四周张望着,侧了侧耳朵,好似在寻那个叫自己徒弟的声音。
“你听说了么,那儿有人晕倒了耶。”
“是呀,好像还是个小姑娘呢!”
“我们快去瞧瞧。”
两个路人讨论着,便是从林清语他们身侧走过,往反方向而去,凑凑热闹。
“嘶,这年头呀,也只有凑热闹的人呐,”看着自己行来的反方向,有那么一地人群越聚越多,却也不见那晕倒的小姑娘被救出来,老人摇头感叹着,而瞥见自己的徒弟忽的往回走了,不由愣神,“欸?清语?你这是去哪儿?”莫不是自家徒弟也好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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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欣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苏菀殊他们的院落,这个房间她很熟悉,是悠若住的地方。
炎欣迷迷糊糊着,耳畔传来的是各个人的声音。
“欣儿醒了?好些了么?”是悠若的关切。
“哎呀,欣姐姐怎的晕倒在了大街之上,天行可是寻了姐姐许久呢!”是向天行的心有余悸。
“欣儿可觉哪儿还不舒服了?”是苏菀殊的尽职。
……
炎欣抬眼看着身旁的人儿,一一掠过,而没有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失落惆怅:“那个人呢……”
悠若和苏菀殊不解炎欣说的是谁,而向天行明白,目光中闪过一丝流光,微笑着,回答:“欣姐姐莫担心,那人呀,在别院呢,等姐姐舒服些了再去寻他吧。”
就似有魔力一般,炎欣听了这话便是再次平静下来,也不再询问那个人的事情,而疑惑地询问:“我这是,怎么了?”
“欣儿晕倒了,在大街上,是被一个少年送回来了,恰好中途便是遇见我们,就将你带回来了。”说至此,悠若目光微闪,似有什么从脑海中闪过。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那时候的焦急,她记得。现在思索,怎么就恰好送到了这个院落,那份果断……
“欣儿,你的病尚未痊愈,身子还虚弱着,下次定不要一个人出去了,切忌,往人多的地方去。”苏菀殊说着,为欣儿把了把脉,见情况好转便也放心了,“我去给欣儿煎药,小若便是在这儿陪着欣儿吧。”
“好的。”悠若冲苏菀殊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苏菀殊便也出去了。
炎欣羽睫轻颤,微抿唇,而后低低喃语:“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悠若摇了摇头,而又困惑:“欣儿怎的一个人去大街上了?”
“想寻姐姐来的……”
……
炎欣道自己还困乏,想睡觉,悠若便点头,向屋外走,轻阖门。而又侧身,望向浅笑的向天行,神色凝重下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个人,叫林清语。”眉眼弯弯,嘴角弯弯,笑得如是无害,这个少年无所谓地说着。
“他果然还活着。”
“他倒不希望自己还活着,可是天,让他活着。”
“为什么会这么巧合?!”
“巧合?呵,女人,这是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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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语,你若想留下陪那小嫚子便留下吧。”老人轻摇头,看着静静坐于那儿,从进屋子后就再也说过话的林清语,有些无奈。这又是何苦呢?
“师傅,我是您的徒儿,清语也曾发过誓,此生不离师傅,要侍奉师傅此生。”林清语轻轻说着,眼睛没有任何波澜,静静坐着,依旧那张稚气的娃娃脸,而眉宇间散不开的凝重。
老人无语凝噎,说实话,他还真的舍不得这么个听话懂事的徒儿走,一想到白霜雪这个孽徒,清语简直好太多了!!
“我说徒儿呀,要断就断个干净,别牵牵扯扯的,为师看着都纠结,你又是何必呢,你已经不再爱那个小嫚子了么?”
林清语凝目,沉默,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