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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去休了他,我会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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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跟过来的。”炎欣突然声音弱了几分,带着做坏事被发现的局促不安,连眼神都开始躲闪,而后定定看向林清语,坚决地说道,“我不回去了,我要跟你一起走。”

林清语显然是一怔,可,犹豫着,不安着,别开了头:“你,别这样……能再见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所以,我……”

“你看。”炎欣忽打断了林清语吞吐的艰难,掏出了一张白纸,送到了林清语面前。

而‘休书’两个黑体大字映入眼帘,一瞬的震惊,而后的愤怒:“他竟然敢休你!”

炎欣眨巴眨巴了下眼睛,再从衣袖中掏出了两个密封着的信笺,递于林清语:“这是夭哥哥和五叔叔给你的信。”

林清语沉默,伸手接过,翻看了下信笺,并未急着拆看,而凝望着炎欣,是深深的哀愁与亏欠,以及那转瞬而逝的对于芦荻浓浓的杀意,伸手,抚上炎欣的脸庞,那般怜惜着,指尖缓缓拂过:“欣儿,如果你不嫌弃……”

炎欣浅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捧过林清语的脸庞,仰头,望进他的眸子里去,那里,满满的,只有她的倒影:“你莫的嫌弃我才是,毕竟我是个休夫的女人,向来夫休妻,我这般惊世骇俗,你可别介怀了。”

林清语怔了怔,拿过了炎欣手中的那‘休书’,待看清了内容,才恍悟——书上写,不是芦荻休炎欣,是炎欣休芦荻。不知为何,他松了一口气,一口,压了他很久很久,整整三年的气。

“我呀,这般记仇,我厌恶着他,却不知为何,本当是和离才是,我听说,他待我很好,而,我不想。”炎欣长睫微垂,轻声说着,掩去那不想让林清语看到的情绪,而后又抬眼,望向林清语,喃喃着,“总觉得,若不是我去休了他,我会对不起你……”

而不知为何,那曾一直深锁在他眉宇间的凝重与哀伤,这么一瞬,尽散了去,他,从未这般温和地笑过,便好似明媚阳光般的笑容。他呀,天生一张稚气的娃娃脸,而眉宇锁着凝重,显得那般老气横秋,而这么一瞬,就似个孩童,他这般纯真地笑着好似阳光,那般温暖明媚,真的,像个孩童了。

喃喃着,低语着:“如果,我可以再勇敢些,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孱弱的,等着你来寻我了……我,介怀着人们说的,他对你的好,我,就像是比不上他一样,人们这般说着你们是天生一对,就好像,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了……欣儿,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议论,可是他们议论的内容,我在意了……我甚至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有多害怕,你的不在乎……”

“可是我看到的,是你的不在乎。”炎欣微笑着,轻声喃语着。

林清语一瞬的恍惚,慌乱,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怎么说才可以让眼前这个他小心翼翼保护了九年的女孩子,明白,自己的冷漠,是惶恐……

他曾听一个老人这般说过。

总是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总是冷冰冰地和人保持距离,其实并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恐惧——在酿就感情后再被命运分别,这样的痛是如此难以承受,倒不如茕茕然地生活。不去爱,就不会有恨。

那个老人是这般冷漠地跟自己说着,他想,这个老人,定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可是,老人的眼神那般哀伤与凄凉,透着疲惫的沧桑,他是厌倦了么,那般孤寂的生活。

那,他呢?

他以为,这个世界,他就要这样茕茕然地生活下去了,冷冰冰地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包括了他的父母,包括了后来收养他的义兄,包括了所有所有人,却是唯独,漏了这么一个人,这个柔弱却故作坚强的女孩子。

他小时候这么想,这个女孩子好烦人啊,做什么他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做什么总是以那么温柔纯净甚至带着敬仰的眼神看着这般不洁的他?做什么,做什么怎么甩都甩不掉,做什么,那么一次次地用纯净的笑容回应他的冷漠与无情……

她就是这么个女孩子,明明这般柔弱着,而脊骨总这般笔直着,她是这般倔强着,倔强得让人心疼,她就是这么个女孩子,容易让人心疼她的女孩子。

就是这么个女孩子,那么大胆,那么坚持,对着那么冷漠的他,那么不洁的他,坚定地说着,唯君不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动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开始习惯性地转身,在寻到她的身影后才觉松了一口气。是什么时候,这个女孩的坚持,打破了自己的冷漠……而他那般孱弱呀,惶恐着失去,还是那么冷漠,就好似,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真是,该死……

他觉得,自己不配了,或许从来都是不配的……

“欣儿,可以的话,我还是给你找个好人家吧……”低低说着,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艰难了。

而炎欣是错愕,难以置信,垂下了眼帘,低首,羽睫轻颤着,嘴角的笑有些僵硬了,她不明白,或许:“为什么呢……你还是,嫌弃我已婚过么……”

“不!绝不是这样!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是我不离不弃,是会让我继续守护的人啊,“我与师傅说过了,我的余生,只会呆在师傅身边,所以,我……”

炎欣抿唇,紧紧抿着,带着不甘与倔强,忽的转身看向被忽视了好久好久的太虚老人,放恭敬了态度:“您就是太虚老人,他的师傅么?”

见终于有人理会自己了,太虚老人眼睛发亮,而又看到炎欣一脸的虔诚,不由心情大好,满足与自豪之感膨胀着:“真是本道人,小嫚子唤我何事?”

“收我为徒!”炎欣,那么坚定着,眼睛那般明亮。

林清语一怔,太虚老人亦是一怔。

“小嫚子呀,你瞧我,好歹我也颇有名气了不是,这个徒弟嘛,不是随便就……”

“炎皇室曾藏有珍酒,酿的是百年稻香酒,味道不错,我捎来了一壶。”说着,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了一小壶酒酿。只是刚拿出,便不见了踪影。

再看老人,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小壶子酒酿,偷偷乐着,见炎欣笑着看自己,老脸微红,轻咳了一声,将酒酿藏于身后去:“小嫚子既然如此有悟性,那定是可塑之才,老夫当不能浪费了贤良之才,那就这样说定了,小嫚子就是老夫的三徒弟,霜儿呀,清语呀,以后要多照顾照顾你们的小师妹,听到了么?”

“师傅……”林清语微蹙眉,不是很同意。

“清语,那是为师的决定,你莫要推辞了,正好,为师最近累了,教导小师妹这个重任,就先交予你了,记得手把手教起,明白么?”

“师……”

“清语可是有异议?”

“弟子,不敢……”林清语垂眸,不再言什么了。

老人乐呵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开始看着小酒壶,眼睛发绿光。

炎欣只是浅笑着,而轻声询问:“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成了你的师妹。”

“欣儿,你吃不了那种苦……”

“无所谓。”定定地看向林清语,她的眸子异常清亮与坚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

林清语垂眸,忽看到了手中炎夭和炎语陌分别给自己写的信,凝眸,伸手将信封打开来。

看林清语也不回答自己,炎欣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看到林清语开始看信,有些好奇了:“夭哥哥和五叔叔,说了什么吗?”

林清语也不说话,径自将手中展开的两张信递于了炎欣。

两封信,内容都出奇的简单。

炎语陌写道:照顾好自己。

字如其人,那般温和着。

炎夭写道:三年后带欣儿归来,否则,洗干净脖子,等着。

……工整,规格,一丝不苟。可不知为何,炎欣蓦地就从‘等着’二字,看出了……磅礴杀气……

炎欣不由嘴角微扬,抬首看向林清语,轻声念着:“洗干净脖子,等着。”透彻的眸子,闪着狡黠的笑意。

“……”林清语哑然,而深深望着炎欣,点头。

那一眼,简单直接,却包含了太多,太多,让她心颤,她低首,红了脸颊。

明明呀,她还什么都没记起来,却是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硬是跟着跑了过来,这般倔强任性着,也确实,让她自己都惊讶了许久。

可是,无悔。

——————

“炎皇,我不懂您的意思,是芦某做错什么了么!”正堂之下,一个俊儒男子不甘地看着正位上批阅着奏折,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的炎夭。他的脸绷得紧紧的,而说出的话虽是加了敬语,却还是有些冲,透着咬牙切齿的滋味。这也不怪他这么生气了,好端端地突然告诉他,他的妻子把他给休了?哈?换做别的男人也忍不了这口气,他做错什么了么!

“你没做错什么。”炎夭眼皮都不抬一下,平平淡淡地回答着,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认真圈点,一本又一本。

“既是芦某没做错什么,为何炎皇您已是批准了欣儿休我的休书!”手不由紧攥,他很憋屈,真的很憋屈,从炎欣醒来后开始,他就像是个无关之人,炎欣拒绝和他交往,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也都很奇怪,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休书上印了你的指纹,也签了你的名字,它便是合乎法律的,本皇为何不准?”

“那不是我签的!”

“名字尚可仿代,而指纹却是唯一的,你自己也承认了那便是你的字迹和指纹不是?”

“我……”芦荻哑口无言,是的,那的确是他的字迹,也是他的指纹,可是,真的不是他亲手签的名字,按压的指纹呀!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那份休书是合乎法律的,可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情!

“芦大人可是喝了太多酒,醉了?”炎夭忽抬首,看向芦荻,嘴角浅浅地扬起一抹弧度,那双滟滟随风的眸子流离着淡淡的水泽,看上去那么温和的炎夭,却让芦荻觉背脊凉飕飕的。

“芦某并未……”而话至此,芦荻忽然脑子一个灵光,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炎夭,记忆的画面在一幕幕回放着:

那一晚,他心情不好,去了青楼,醉了酒,然后……然后……

“我是被陷害的!休书不是我的本意!炎皇,您要相信芦某,芦某真的是被陷害了呀!”扑通一声芦荻便是跪在了地上,看着炎夭,张皇失措地解释着。

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那个美丽的歌姬陪自己喝酒,谈到了妻子,他因为炎欣醒后对自己甚是冷漠的态度憋屈郁闷很久了,就一吐为快,竟失言说要休了她!然后,然后迷迷糊糊地就好像听到歌姬说,那就休了她,然后就掏出了一张白纸,他记得,那是休书,自己也是冲昏了头脑,竟说好,就当即在上面签字按压……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

而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芦荻脸色完全变了,望向主位上的人,不敢置信地询问,声音几近颤抖:“是你的主意?”

“芦大人是否真已醉酒,竟是说起胡话来?”

“是你!炎夭!这都是你设的计对不对!是你让炎欣休了我的对不对!”芦荻的脸开始狰狞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这些人玩得团团转还跑来问真相!

“芦荻,你竟敢直呼本皇名讳,谁借你的胆子。”炎夭眼眸微眯,不复那温和的模样,就似,芦荻真的触怒了龙威。

“哈哈……”芦荻跌坐在了地上,竟是仰面大笑起来,不住摇头着,好似疯癫,咆哮着“可笑,真可笑!我被你们玩得团团转,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你们是不是很开心啊!陷害,黑锅,绿帽子!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身败名裂才觉得满足!哈?你们做到了,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兄妹,你们做到了!现在全炎京的人都知道,我,地位崇高的芦家长子,芦家下一代的家主,现在被个病秧子女人给休了!前一秒还夸着我的情深可感天地,后一秒我就被戴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我芦荻明媒正娶的女人居然为了个低贱的男人休了夫君!哈哈,可笑!当真可笑!”

“一个妄图篡权炎国皇室皇权,想加害于本皇皇妹的家族,本皇从不认为其地位崇高,还可表天地。可笑?呵,芦荻,你还清醒地明白自己现在在和谁说话么。”炎夭清清冷冷地说着,也并不为芦荻的出言不逊而龙颜大怒,很平静,就像是,在看小丑。

芦荻脑子一个激灵,而知自己刚才的言语已足以定自己的罪过,可是,他不甘心,他恨!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而目露凶光。他此刻,竟是有了同归于尽的可怕念头。

炎夭不改脸色,就似没看到芦荻的疯狂一般,静静抿了一口茶水,也没看他。

就在芦荻奋起想要扑向炎夭的刹那,芦荻的瞳孔莫名放大,身子一软,直直地趴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双出现在视线里的绣金白靴。

“哎呀,小弟救驾来迟,可是让哥哥受到惊吓了?”

好似后怕一般的语气,就像是声音的主人有多焦急一般,而眉眼弯弯,嘴角弯弯,他笑得天真无害,却又是那么,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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