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自己这兄弟的语气十分反常,但刘佳却没过多去关心:
“老三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你有事啊?我一个人在看录像,无所谓方不方便啦。”
要是在往常听到张辉这种话,刘佳他肯定会接一句“没事就不能打电话找你聊天?太没义气了吧”。可他现在明显没说笑的兴致。
刘佳他不再客套,直接就切入正题:
“我今天上午去了医院,前不多久才从医院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老二?”
张辉的语气听起来显得有气无力:
“我手头上正忙着事情,等一有空就过去看他。”
刘佳向自己的兄弟追问着:
“有事情忙啊?那有空跟我说点事情没有?”
“我忙的事情就是看录像啦,老大你有事就直说。”
“这样,今天上午我在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两个衙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认识的伙计。我跟他们说起老二的事情,他们说老二不是自己开车撞了山,而是在开车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开车撞了。”
“你说的人肯定是现场调查员吧,他们和我不是同个部门啦。”听筒里这时传过一阵吸水声:
“不过我现在正忙着看的录像,其实也与老二这件事有直接联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老二他给人开车撞了的?”
“我其实在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以前..就知道啦,不过..”电话那边的张辉停了停,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
“你也知道啦,我们有很多工作规矩。象这类事情没能具体定论以前,是不允许向别人透露啦。尤其是与老二他有直接联系的人,更不能随便向这个范围内的人说起这些事情。”
张辉他信得过自己这个兄弟,当然没有对刘佳产生什么疑心,但他还是严格地照着工作规章办事。
但对于自己兄弟这作风,情绪不正常的刘佳马上就感到不满:
“闹了半天你早就知道了啊,那你知不知道老二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边有了大发现,正打算赶紧把这发现告诉对方,结果对方却早就知道了。
要是在往常,他当然能认同张辉那重视工作规矩的作风。但眼下他的情绪并不太正常,兄弟知情却故意不说,当然令刘佳他觉得不满。
张辉他的情绪也不好,听了“老大”的气话,连他的语气也变重了:
“我是没去医院看他,但我手头上就有一份报告啊!”
他这时候已经查觉到自己的情绪问题,所以特意停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着刚才的话:
“当时有负责那辖区的巡检去过现场,那位伙计还一直跟着救护车送老二他到医院。据那个跟车的伙计回来写的报告里说,老二他头部出血比较多,但送院抢救得比较及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当时多亏了有两位过路的好心人,是他们把老二从车里拖了出来。老大你知道啦,给撞过的车随时都可能爆炸,人家好心人当时愿意帮忙,那可真的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啊。”
“如果有机会可得当面谢谢这些好心人。”刘佳随口应了一句,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过会不会其实他们就是凶手啊?”
电话那边的张辉用不太确定的语气答道:
“理论上来说不太可能。那两个好心人一个是开货车的司机,另一个是车上坐的货主。从当时的现场来看,他们的嫌疑不怎么大。”
刘佳追问着:
“听起来..你们衙门那里已经有头绪了?”
“是有头绪没错啦。我们又不是吃白饭白拿工钱的,就算受伤的人不是老二,我们也不可能偷懒吧。”
张辉的后半句话在刘佳他听来,总觉得有些“官腔”的味道。这种话往往意味着没具体含义,令刘佳不由得认真追问起来:
“那你给我具体说说行不行?除了现场那两位好心人以外,还有什么人的嫌疑最大?”
刘佳的追问被他的好兄弟张辉一口拒绝:
“这些内容可不能随便说。因为事关衙门机密,在最终结案以前不能向外界透露啦。”
张辉的回答可让刘佳觉得有点急躁:
“结案?!那就是说..你们没把这事当成交通意外,而是当成案子来查了?”
“的确是这样啦,再具体的细节可不能跟你细说啦。总之呢,老大你千万不要自己胡来,要相信官府的办事能力..”张辉他现在也不由得打起了官腔:
“我们这边已经掌握了许多细节,凶手用不了多久就会落网啦。”
“行!”刘佳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多问了。我听说医生给老二他吃了宁神的药物,或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现在基本都是睡着不醒。你要有空就去医院看看他,没空也别急。他什么时候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啦。”
“老大你放心啦,衙门那边会派伙计在医院值班守着,我可能会比你还早知道这喜讯哩。”
听自己这兄弟这么说,刘佳不由得认真想了想:
“你们有伙计在医院值班吗?我今天上午怎么没看到呢?”
“他们值班也不会象家属那样啦,八成是呆在病房里,或是哪个办公室里。”
由于相关事务不是自己直接负责,张辉他也只能依照工作规矩来猜想。
这种一点也不确定的回答,当然令刘佳他感到有点失望:
“这样来值班有什么用啊?万一还有人想对老二下毒手,你们的伙计当时又不在旁边,能起什么保护作用啊?!”
张辉赶紧安慰着对方:
“老大你别激动,衙门这边不也还没有下定论嘛。况且我从现场报告上看来,总觉得凶手似乎不象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下手的人当时就逃离了现场,从这一点来看不象是什么专业人士动的手。我估计是有人与老二他发生了车祸,然后就赶紧逃跑了而已,事后不太可能再潜入医院对老二他下毒手啦。我们那些伙计在医院值班,肯定是想在老二他醒了以后,好第一时间向他问话,好核实现场情况而已,不是在怕还会有人对他下毒手啦。”
听着张辉的话,刘佳的情绪才刚平静下了一点点。但从刚才那番话里,他很快又发现了令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刚醒就问人家怎么受的害?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刘佳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不正常,潜意识里甚至在故意招茬。平常他即便会有这种念头,也极少会说出口,可现在却管不好自己的嘴,直接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张辉很无奈地回答着:
“这也没办法啊,有时候还真只能硬着头皮干些凶残事。毕竟当时只有老二他一个人看到事发经过,只有他了解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时刘佳忽然想起了什么:
“老二他前段时间买过个行车记录仪,好象就装在了他那辆新车里,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录下当时的情景呢?”
“他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吗?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那我不跟老大你说啦,这可是个新线索,我得赶紧报上去。”
各怀心事的兄弟两人,现在都没有多说废话的好心情,挂断电话以后便各自找起了事来干。有关张辉他如何进行调查,笔者在这里暂时卖个关子,先说刘佳他现在做的事情。
打过电话以后,刘佳他看了看家里的时钟,发觉还不到下午三点钟。他在自己家里坐立不安地乱转了好一阵子,然后决定“干脆开始做正经事”吧。
他现在可没应付式心态,并没觉得给关家父子准备汤水是什么工作,所以准备起这锅汤水来,比平常多用了好多心思。
事先得到了自己老爸的提醒,再加上自己一直在思考着有关细节,刘佳他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决定要给关家父子送一壶好汤,这是先前就下过的结论。他现在决定了到底要煮哪种汤,而不象刚才那样打不定主意。
由于家里冰箱里没有最主要的那种食材,他又下了趟楼,到自家店里去取用自己想要的食材。